只留带皮的边角料。
<真正的较量藏在细微处。
每逢周三“改善日”,谢师傅会在菜盆里埋几块炸鱼块,却故意手抖让鱼块滑回盆底——直到我们学会用搪瓷盆轻磕窗口,他才笑着多舀一勺。
黄阿姨则趁谢师傅熬汤时,往我们碗里多撒把虾皮,末了叮嘱:“莫要告诉老谢,只说汤里的‘固体’自己长了脚。”
那个秋雨绵绵的傍晚,小李出差归来得晚,食堂早已关门。
我们正欲泡方便面,谢师傅却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个用毛巾裹得严实的搪瓷盆:“热乎的豆角焖面,你黄阿姨特意留的。”
掀开盖子,蒸汽混着肉香扑面而来,面条底下竟藏着两块完整的红烧肉——那是招待所用剩的边角料,他偷偷攒了三日。
发薪日成了食堂的“节候”。
每月初九,我们将饭票钱凑齐,用信封装了塞进谢师傅的白大褂口袋。
他总推搡着:“不急,等月底一并算罢。”
可我们知道,他抽屉里压着儿子的学费单,截止日就在每月十五。
有次老张多塞了五元,说是“提前预支改善费”,谢师傅却红了脸:“使不得,你们年轻人还要攒钱讨媳妇。”
十月底忽生变故,陈胖子宣布招待所要扩招临时工,食堂场地须得缩减一半。
谢师傅蹲在灶台前抽了半宿烟,烟头在黑暗里明灭如萤火。
次日,我们见食堂的桌子挪到了走廊,蓝白格子桌布换作旧报纸,谢师傅的菜盆却依旧摆得齐整,每盘肉片底下藏着焯过水的豆芽:“这样看着多些。”
他挠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童。
作为回礼,我们帮谢师傅干起杂活。
老张用废木料搭了防风棚,小李从码头带回半袋海盐,我将母亲寄来的豆腐乳分了半罐给黄阿姨。
一日,谢师傅的儿子来送伞,我们见那孩子穿着打补丁的校服,却捧着全班第一的数学卷子——方知谢师傅每日多给我们的半勺猪油,原是从自家炒菜锅里省出来的。
天气转凉,谢师傅在食堂门口种了棵桂花树。
他说:“等开花了,摘来腌糖桂花,煮粥甜得很。”
我们蹲在旁边培土,黄阿姨忽然道:“老谢年轻时可是国营饭店的大厨,为了照顾生病的老娘才来此处。”
话音未落,谢师傅已端出刚出锅的辣椒炒肉,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