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名单已提交学校备案。”
后面跟着三个红色感叹号。
我盯着那个“备案”看了很久,突然听见我妈在客厅打电话:“李老师啊,我是小雨妈妈……对,想问问最近有没有额外的冲刺班……”排骨的香味飘进来,我胃里拧成一团。
饼干盒里的钱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像我去年扔掉的漫画书,像前年捐掉的油画颜料,像所有被我妈定义为“没用”的东西。
桌角贴着便利贴,是她昨天写的:“数学必须上115,否则取消生日。”
我慢慢把它撕下来,在背面一笔一划写下:“明早5:30溜出门,带面包、工具包、手机充电器。”
抽屉深处还有样东西——我爸留下的瑞士军刀。
他和我妈离婚那天塞给我的,说“藏好了,别让你妈看见”。
七年了,我第一次把它别在书包暗袋里。
厨房传来碗碟碎裂声,我妈又在摔东西。
我摸到枕头下的MP3,里面藏着一段录音。
上个月她骂我“考不上重点就去死”时,我鬼使神差按了录制键。
窗外的月亮被云吞掉一半。
我数着菜刀砍在案板上的声音,把研学传单的碎片一点点拼好。
凌晨四点十八分,我在闹钟响起前掐灭它。
我妈的鼾声穿过墙壁,我拎着鞋光脚走到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
楼道灯应声而亮,照见我手里攥着的东西——那张用透明胶粘好的报名表,裂痕正好穿过“创新”两个字。
2 逃离的校车凌晨五点半的风像刀子,刮得我耳朵生疼。
我缩在校服外套里,书包贴在胸前,里面装着面包、工具包,还有那张用透明胶勉强粘好的报名表。
小区门口的路灯还亮着,照出我呼出的白气。
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口。
六点整,校车会准时停在朝阳路口——如果我没赶上,或者被我妈半路抓回去,那这一切就完了。
公交站台空无一人,只有早班清洁工在扫街,竹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沙沙响。
我攥着书包带子,脑子里全是昨晚我妈摔门的样子。
她要是发现我不在,会不会直接报警?
会不会冲到学校闹?
“林小雨!”
我浑身一抖,差点把书包扔出去。
转头看见陈老师骑着电动车停在我面前,头盔下的眼睛带着笑意:“跑这么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