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可在这空荡无人的废弃研究所中,听上去却如同死神的呢喃。
苏眠心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咬着舌尖才没让自己发出声,手指在颤。
他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整面墙突然分开,露出一个升降梯。
他走了进去。
她迟疑片刻,等电梯上升声渐远后,迅速溜进去,沿着侧边的消防楼梯一路往下。
每走一层,她都能听见更远处的机器轰鸣声和滴水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潜入某种地下异境。
终于,她在最底层的玻璃观察间外停下。
她看到顾屿站在一排冷冻舱前,那里面……躺着六个“她”。
六具形态各异的“苏眠”,整齐排列。
有人头发金黄,有人肤色苍白如纸,有人眼角有一道淡粉色胎记,有人颈侧赫然一大片烧灼斑痕。
最右边那一个,居然睁着眼,眼神空洞,却笔直盯着天花板,宛如活人。
苏眠差点没站稳,手死死捂着嘴。
她想尖叫,想转身逃跑,可她的双腿像被灌了铅,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六个失败在记忆重构环节。”
顾屿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带着科研记录式的冷静,“情绪出现不稳定性,抑郁爆发倾向严重。
即刻终止。
编号注销。”
他说着,缓缓走到最右那一舱,轻轻按下一枚按钮。
“编号6,完成回收。”
那具睁着眼的“她”陡然翻了个身,口中发出低微的咕哝,然后……彻底没了动静。
苏眠几乎跪倒。
她终于明白,梦中的白玫瑰、灯牌、车祸,那些看似混乱的片段并不是梦,而是——记忆残留。
她连滚带爬地冲进隔间,顾屿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口。
“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些人——她们——是我?!”
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尖锐破裂。
顾屿没有挣扎,只是深深望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还带着一丝……怜爱。
“你是第七个,苏眠。”
他说这句话时,像在说“你是我唯一的玫瑰”。
她的指节泛白,喉咙干涩:“你疯了。”
“你已经存活二十六天,情况比前几任都要稳定,”他一字一顿地说,“只要再坚持四天……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你撒谎!
你什么都没告诉我!”
“我只是……舍不得让你承受真相。”
他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