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在在沈清厌的其他类型小说《做梦立大功,奶团走上人生巅峰沈在在沈清厌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旦花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灵华寺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比丘尼,怎么可能拦得住他?二老爷怒气冲冲,直闯寺门,岂料第一脚还没落下去,小福慧就飞起一脚踹中他胸口,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周围哄堂大笑!小福慧收起一脚,下巴一抬:“谁敢造次!”沈在在:“哇!!”好利落的身手!比她哥哥还厉害呢!沈清厌一眼看出倒霉妹妹在想什么,既好气又好笑,捏她的小肉脸:“并没有!”沈在在嘀咕:“才不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嘲笑:“二老爷,您怎么连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都打不过?”二老爷恼羞成怒,对着他带来的仆从们大喊:“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他带来的那群狗腿子,个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一个顶两个小福慧!沈在在气坏了:“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以男欺女!臭不要脸!就你们有人啊?哥哥!上!”“你倒是会...
《做梦立大功,奶团走上人生巅峰沈在在沈清厌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灵华寺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比丘尼,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二老爷怒气冲冲,直闯寺门,岂料第一脚还没落下去,小福慧就飞起一脚踹中他胸口,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周围哄堂大笑!
小福慧收起一脚,下巴一抬:“谁敢造次!”
沈在在:“哇!!”好利落的身手!比她哥哥还厉害呢!
沈清厌一眼看出倒霉妹妹在想什么,既好气又好笑,捏她的小肉脸:“并没有!”
沈在在嘀咕:“才不信。”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嘲笑:“二老爷,您怎么连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都打不过?”
二老爷恼羞成怒,对着他带来的仆从们大喊:“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他带来的那群狗腿子,个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一个顶两个小福慧!
沈在在气坏了:“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以男欺女!臭不要脸!就你们有人啊?哥哥!上!”
“你倒是会给我找活干。”沈清厌轻嗤一声,看似不满,然而在狗腿子们围攻上前时,直接一脚踹翻两个人。
沈清厌身形颀长,木秀于林,双手背在身后,只靠双腿,就将那些仗势欺人,扰佛门清净的恶棍一个个从台阶上踹下去。
陶骞还在上头:“废物!都是废物!都给我起来!今天打不死他们,你们就别回府!”
奈何那群狗腿子个个痛得眼冒金星,捂着胸口打滚,仿佛看见了自己太奶,无人应声。
沈在在抱臂哼哼:“二老爷,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福慧师太的灵前撒野,就不怕太后娘娘知道吗?”
此言一出,四周的哄笑声戛然而止,陶骞脸色陡变。
沈在在个子小小,气势却不弱:“福慧师太生前与太后娘娘情谊深厚,亦师亦友,太后娘娘曾多次亲临此地,聆听师太教诲,您今日这般胡作非为,若被太后娘娘知晓,怕是整个金德伯爵府,都会被你牵连!”
她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陶骞的心上。
他清醒下来的脑袋,想起太后娘娘对福慧师太的敬重,想起那些关于师太的传说,心中一阵发寒,原本的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沈在在见状,嘴角勾起,继续说道:“陶二老爷,今日之事,我们暂且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别怪我们不客气!”
陶骞惊慌失措地摆手:“不、不,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经过沈庭身边时,却又撂下一句,“沈国公,你教出的好儿女,小心康王殿下知道了!”
沈在在捕捉到这句话,心口一沉——就是这样,在外人眼里,她爹爹和康王关系匪浅,他爹爹背靠康王。
这也就难怪太子殿下调查康王,会捎带着盯上他们沈家。
陶骞跑到山脚下,狗腿子凑过来说:“二老爷,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陶骞冷笑:“这个沈庭......走,现在就去见康王殿下,他想要的替死鬼,已经找到了!”
京都。
陶骞见完康王回府,当即被亲爹叫过去痛骂一顿,“废物东西!从今天开始,府里的银子,你半分都不能用!”
没银子他要丢多少脸面!这跟要他命有什么区别!
谁?谁又告他状?他非杀了那人!
一番打听,陶骞得知,原来是他灵华寺被打的事,已经传得京都人尽皆知。
外面还都笑他陶骞是“陶怂包”!
又是沈庭!
·
这边,小福慧稀奇地打量沈在在,好一个能说会道的小奶团子啊。
她双手合十,冲她一拜,“多谢小施主了。”
沈在在回以甜笑,洒脱地挥挥小手,“举手之劳,不用客气~这是我和我哥应该做的,谁让他污蔑我爹爹~”
孟婉韵和沈庭相视一笑。
他们刚才没有出声,是因为相信儿子女儿可以处理好。
而且他们小辈出面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们大人若是加入进去,可能就要扯上派系势力,会麻烦。
孟婉韵摸摸女儿脑袋,带她进寺。
沈在在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福慧,若有所思着什么......
走过灵华寺内庄严的庙宇,沈在在见到大片竹林,鼻间还萦绕过阵阵好闻的淡药香。
他们顺着药香一直走,便能在正中间的瓦舍内,为福慧师太上香送行。
全程安安静静,烧香拜完即可,小尼姑引着香客们离开。
上完香,沈在在莫名觉得心神宁静,这是她自从做了全家会惨死的预知梦后,最轻松的一天了。
他们也没有在灵华寺逗留,直接返回城。
沈在在最先上马车,推开小门,意外看到里面已经坐着一位长发“少年”,她一愣,脱口而出:“福慧姐姐?!”
沈清厌、孟婉韵和沈庭三人见到车内的小福慧也是惊讶。
沈清厌反应最快,转身支开车夫。
沈在在好奇地眨巴着眼:“小福慧姐姐,你怎么会在我们车上?诶,尼姑不是都要剃发的吗?你有头发诶。”
福慧看着大小四双眼睛,干笑,“呃,嗯,我是带发修行的比丘尼。宝鉴司为灵华寺做过许多事,遭此横祸,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为他们超度一番。但我年纪尚小,师姐们不许我下山,只能劳烦沈国公带我进城。”
沈在在扫量她的装扮:“真的吗?我不信。”
福慧:“......”山下果真不好混,她连五岁小孩儿都骗不了。
福慧无奈,准备下车。
沈在在黑珍珠似的眼珠转了转,有了一个主意:“我可以带小福慧姐姐下山,只要姐姐肯帮我一个忙。”
沈清厌扭头:“?你遇到什么麻烦?”
沈在在不理哥哥,起身凑到福慧耳边嘀嘀咕咕。
孟婉韵微微沉吟片刻,说道:“很有可能。福慧师太无论在民间还是朝廷都备受敬重,连太后娘娘也不例外。她圆寂后,宫里肯定要为她修建一座金舍利塔。”
沈在在虽然没亲眼见过金舍利塔,但从说书先生的口中听过。
德高望重的高僧圆寂后,寺庙和信徒都会自发筹款为其修建舍利塔,供后人祭拜。
以福慧师太的功德,这塔少说也得是一座五层高的华美巨塔!
沈在在接着问:“娘亲,长乐街的宝鉴司,是不是负责修建这个塔的?”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是说书先生讲宝鉴司库里有万两黄金吗?”孟婉韵笑着逗引小女儿。
沈在在臭屁摇头,“说书先生说宝鉴司有万万两黄金!”
孟婉韵失笑,“说得倒也没错。”
说着话,一家四口回到家。
吃好晚膳,又等娘亲吩咐人准备好明日供品。
沈在在迫不及待拉着娘亲睡觉,两人躺在床上,小团子小嘴不停讲自己在宫内的日常,直到眼皮打架才呼呼睡过去。
轱辘辘——轱辘辘——
厢式马车滚动的声音在她梦中响起,沈在在睁开眼就知道,自己又要做预知梦了。
这次又会是什么呢?
是近十辆厢式马车排着队出城,没什么特别的,沈在在站在旁边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又扭头四处扫量。
奇怪。
四周怎么黑乎乎的?
沈在在试着往前走,走了小半条街,梦里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厢式马车拉着东西来回交替。
沈在在继续走啊走,忽然,她听见爹爹焦急地大喊——
“快!!”
“水桶装水!长乐街宝鉴司失火了!快救火!”
这......好像不是梦里的声音?
是爹爹真的在喊人!
沈在在倏地醒来,立刻穿鞋开门出屋,结果就被扑面而来的浓烟呛得咳嗽,“咳咳!爹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的烟啊?”
沈庭将她抱进屋,“宝鉴司失火,是风吹过来的,乖宝再去睡一会儿,爹爹去救火!”
说完,沈庭关上屋门出去,继续交代府里奴仆,“你们都去长乐街后面的安宁街,现在刮西北风,火势蔓延会波及安宁街百姓,快去协助百姓转移!”
孟婉韵也在门外,吩咐女使:“兰萱,命所有药铺打开,免费为受灾百姓施药,坐堂大夫都到火灾附近救治百姓。”
沈在在看着窗外的浓烟,有些不安,这灰蒙蒙的天,跟她梦里的很像。
她又跑出门去:“娘亲,我们去帮爹爹吧!”
孟婉韵也坐不住,替女儿穿衣系上面纱,一同出去。
火灾中心是长乐街,但周围三条街都被烧成了废墟。
不幸中的万幸是,在众人齐心协力下,火势已经控制住了,没有再继续蔓延。
越靠近,呜咽的哭声越多。
孩子的、妇人的、老人的、男人的,他们哭几十年家产付之一炬,更哭意外丧生的亲人,他们都是受灾的百姓,一身狼狈,有的还受了伤,大夫正在救治。
沈在在被孟婉韵牵着,从他们面前走过,听得心里难受:“娘亲,好端端的宝鉴司那为何会起火?”
孟婉韵也很疑惑。
巡防营日夜巡逻,哪怕是起火,也有救火队第一时间灭火,京都近十年来都没有过这么大的火灾,这次是怎么了?
周围百姓更是议论纷纷:“要我说,这就是天火降罚!”
“胡咧咧,罚得谁?宝鉴司可是修建过灵华寺的,有佛祖和福慧师太庇佑。难不成罚的是皇......”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谁不知道现在那位龙椅来路不正?”
“我听说火势蔓延三条街,烧死了许多人不说,还烧没了宝鉴司三万两金砖!”
“什么??三万两金砖都没了??”
“那是当然!那么大的火,什么东西能逃过一劫?当然是被烧没了!”
“有道理有道理......”
沈在在听着这些议论,莫名觉得有哪里都不太对劲?
“太子驾到!闲杂人等回避!”
沈在在还没想通,思绪被迫打断,她转头看向身后。
祈景宸骑着高马,玄色面罩覆面,露出的墨眸冷若冰霜。
他刚翻身下马,京兆府尹便立刻上前磕头认罪,出了这么大的事,京兆府尹难辞其咎!
太子这会儿没空追究他的责任,冷声问:“起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京兆府尹立刻回禀:“殿下,臣等已经仔细勘察宝鉴司,初步推断是意外,大风吹倒宝鉴司烛台起火,又吹着火势蔓延。等望火楼和巡防营察觉救火时,火势已经控制不住。”
祈景宸看他:“烛台起火?烧没十几条人命和三万两黄金?你就查出这点东西?”
面对少年——不,储君的质问,京兆府尹头也不敢抬,脚底生寒,磕磕巴巴道:“目前查到的线索是这样......”
祈景宸扫他一眼,“妥善安置受灾的百姓,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京兆府尹连声保证,祈景宸没再理他,迈步走向宝鉴司。
经过沈在在时,他忽然看她一眼。
沈在在小脸镇定,她她她她今天才不怕他!
她爹爹来救火,她娘亲来送药,她家做的都是好事,太子殿下总不能怀疑这火是她沈家放的......吧?
呃。
没准儿。
沈在在年纪小,但七巧玲珑心,她感觉得出,以太子殿下对他们沈家很不友善。
她“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一有坏事就会想是对方做的。
比如她偷藏在柜子里的小糕点没了,肯定就是被哥哥偷吃的!
所以太子殿下看到他们一家在现场出现,没准儿真会怀疑他们。
不行,她不能让太子殿下怀疑上他们家,沈在在趁着娘亲在帮忙为受伤百姓包扎伤口,悄悄跟上去。
祈景宸走进宝鉴司,昔日建造精美,处处讲究的地方已成废墟。
各色艳丽的矿石颜料附着在烧毁的木头上,而木头下是散落的明珠宝石、工艺精湛的碎瓷片、捏得栩栩如生的泥塑佛像。
突然,祈景宸顿住脚步,弯腰捡起一个被烧得乌漆麻黑的盘子,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在在探出一个小脑袋,望见盘子上花纹,想了想,想起来了。
是宫里盛菜用的银盘吧。
她人小鬼大地唏嘘,银盘比金盘命好,银盘只是烧黑了,金盘直接烧没了,差不多的东西,命运却天差地别......
真的......天差地别吗?
沈在在眨巴眨巴眼睛,转身跑出宝鉴司,褪下手腕上的小金镯,直接扔进大锅熬药的火堆!
又跑到宝鉴司门口,对里面大喊:“哎呀!!我的金镯子掉火堆里啦!!”
孟婉韵和沈庭只以为是小女儿爱交朋友玩伴,没有在意。
沈在在说的不是别的事,就是宝鉴司起火案。
虽然她把家里栽赃的黄金和信件都处理了,但这还不够,隐患还是存在。
她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帮太子殿下找到那些黄金!
这样既可以彻底摆脱隐患,还能洗脱嫌疑立下大功,增加他们全家的生存概率。
但她人小力量小,必须有帮手,小福慧武功高强,不二人选,何况她看起来对宝鉴司的事也很感兴趣。
果然,福慧一口应下:“没问题,我帮你。”
沈在在眉开眼笑,抱住福慧的手臂:“娘亲爹爹,我们请福慧姐姐到家里住几天吧!”
孟婉韵和沈庭并不反对,他们不觉得福慧是要去做什么事,只以为福慧小小年纪整日在寺里清修,肯定会觉得无聊,偷溜下山玩几天也没什么。
马车驾到城门口时已是傍晚,奇怪的是,城门并没有继续封闭。
沈在在奇怪:“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为何又不封锁城门了?不怕黄金被偷运出城吗?”
沈清厌淡淡道:“京都的城门,即便是在战时也不曾长日关闭,会引发人心惶惶的。”
沈庭点头:“一朝国都,城门紧闭,畏首畏尾,成何体统。”
沈在在似懂非懂,脱口而出:“意思就是,城门不能关,但要是找不到黄金,那就是太子殿下无能......唔!”
孟婉韵轻车熟路地捂住女儿这张胆大包天的嘴。
不过出入城的车辆还是查得很严,饶是他们马车挂着国公府的牌子,也被反反复复查了一刻钟才通行。
回到国公府,沈在在和福慧都乔装打扮一番,扮成了普通小孩,跟娘亲和爹爹谎称要出门游街便跑了。
京都亥时才宵禁,这会儿还早,街上仍然繁华热闹。
唯独长乐街,粉尘烟雾散去,露出的惨象却更揪心。
小福慧站在废墟前,转动手中佛珠,嘴里念念有词,沈在在在旁边也有样学样,双手合十。
两人念完佛经,沈在在便带着福慧去了宝鉴司遗址。
宝鉴司外有御林军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福慧抱起沈在在,一个飞身就上了树。
宝鉴司的庭院里,灯火明亮,祈景宸坐在红木圈椅上喝茶,气度斐然,仿佛这里不是事故现场,而是他东宫的后花园。
他身边是带刀侍卫,面前则跪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沈在在猜测,太子殿下应该是在宝鉴司勘察,发现了什么,继而锁定了这个男人与本案有关,所以直接审问。
果然,五堂一脚踹在男人后背,呵斥道:“说!你们是怎么犯案的!”
男人面色惊慌:“太子殿下,下官冤枉啊,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啊......”
五堂不多废话,左手拎起他,右手把串焦黑的钥匙怼到他眼前:“不知道?这把钥匙是你的吧!”
“啊这!”男人一瞬慌神,强撑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五堂冷笑:“从还没完全烧毁的宝鉴司后门上来的!范大人,你是宝鉴司库部郎中,宝鉴司的钥匙只有你有,就是你打开后门,放入盗金纵火的贼人,我说得没错吧!”
范郎中慌忙辩解:“太子殿下,不是下官,不是下官啊,是、是他们偷走了我的钥匙,我......”
祈景宸慢条斯理道:“范大人可能不知道,孤最不喜欢不识时务的人,孤既然已经把你抓来了,就是证据确凿已经认定你,你要是再狡辩,孤会生气。”
范郎中咬牙,“太子殿下,下、下官真的没......”
祈景宸一句话:“削下他一只耳朵。”
“太子殿下!太子殿......啊!”
惨叫声吓得沈在在也瑟缩一下。
真、真不愧是太子殿下。
外界传闻他心狠手辣、阴晴不定、暴戾恣睢,今天她是亲眼见证了。
难怪下令查抄她家,毒死她爹爹,流放她和娘亲、哥哥也是毫不手软。
祈景宸弯下腰,靠近瘫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男人,声音轻得像在问今日茶品:“孤耐心有限,别让我问第二遍,否则就挖出你一只眼睛。孤给你开个头吧,那伙人穿着黑衣。”
范郎中捂着耳朵的手已经被血染红,脸色惨白,张了张嘴,不敢再狡辩:“......昨、昨夜子时,他们掳走我的妻儿,说、说我要是不把钥匙给他们,他们就让我家破人亡......殿下,殿下,下官是被迫的,真的是被迫的......”
“可是下官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胆大包天到,把所有黄金都偷走,还放火烧毁宝鉴司......下官以为他们只是偷走一点而已......”
祈景宸听着,指尖摩挲着青瓷盏沿,盏中茶汤映着残月碎光。
再问一句:“黄金在哪里?”
范郎中虚弱道:“这个下官真的不知道......但、但三万两黄金,就算是装上马车,也要装五辆车......”
祈景宸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嗯,你还能告诉孤什么?”
范郎中张了张嘴:“下官想想......下官想想......”
祈景宸靠坐在那里,温文尔雅,完全看不到一言不合就削耳朵的残酷模样:“好好想,范大人是协助贼人盗取黄金的内奸,还是助孤破获黄金失窃案的功臣,就在自己一念之间了。”
范郎中猛地记起:“下官想到了!太子殿下,他们还烧开了熔炉!”
祈景宸挑眉,“哦?”
范郎中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说:“太子殿下应当也知晓,黄金在熔炉里,经过高温煅烧后会熔化成金水,倒入模具内就可以做出各种形状,他们就开了这个熔炉。”
祈景宸思忖着:“你怎么知道?”
范郎中:“下官把钥匙给他们之后,心神不安,悄悄尾随,躲在门外看见,只是因为不敢靠得太近,所以看不清他们做了什么?”
祈景宸玉白似的手指,起起落落敲击檀木茶几,意思是,他们把黄金都烧成了金水,用别的方式带走了?
范郎中还在连连磕头:“殿下,下官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求殿下开恩饶命!”
祈景宸闻声转头,沈在在表情演得着急。
祈景宸微微侧头,五堂身形一动。
“小祖宗!这可是金镯子!会被火烧没的!”熬药的伙计立刻就要用棍子扒拉出来,结果被一个飞来的少年侍卫拦住。
“继续烧,烧没了我们主子赔。”
沈在在看着,药锅下的火越烧越烈,如同昨夜那场大火。
走出来的祈景宸:“加柴。”
干柴被不断地丢进去,药锅沸了,柴火红了,祈景宸这才示意五堂拔开火堆。
沈在在屏气凝神,睁大一双杏眼盯着它。
哐啷——
五堂挑出她的小金镯,丢进清水里。
水“吱哇”一声,再看,金镯子几乎完好无损,沉在水里。
五堂马上捞出来,递给祈景宸,祈景宸没接,只笑:“皇室藏书有载,黄金入火,百炼不消。”
也就是说,宝鉴司三万两黄金被盗!
他的声音不高,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见,几个人都是震惊。
天子眼皮底下,居然有人敢公然纵火,不惜以焚毁三条街数百家民居,造成数十人伤亡为代价,就为了盗走朝廷的黄金,这简直是耸人听闻!
而且三万两黄金可不少啊,装在箱子里都要十几箱,贼人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偷去干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图财吧?
祈景宸嗓音清冷:“传令,严查城门。”
麾下众人:“是!”
祈景宸睨向沈在在:“沈家小姐也在这儿?”
五堂:“不止,沈国公和沈夫人也在。”
祈景宸:“哦。”
沈在在:“......”
狗太子这个狗语气,真的又怀疑上她家了!
她连忙说:“回禀太子殿下,我爹爹是来救火的,我娘亲还派出了好多大夫救治百姓,他们做的都是好!事!”
祈景宸似笑非笑:“看不出来沈国公如此爱民如子,第一时间赶来、第一时间闯入火场、第一时间洗清嫌疑。”
沈在在真的有点生气了:“那、那我家住得近,抬头就看到起火了,火烧了那么久都没灭,自然就会想帮忙灭火!要不是我爹得把家里的人都派出去了,这火不定什么时候能灭呢!”
“太子殿下,圣人有云,论迹不论心,我家明明做的是好事,你无缘无故老怀疑我家做坏事干什么?”
“我怀疑了吗?”祈景宸微微弯下腰,看着这个鼓着腮帮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的小家伙,慢悠悠道,“圣人还有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我怀疑什么?”
沈在在咬唇:“圣人还还还有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祈景宸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在崇文斋读了几天书,居然记得住这么多东西。
京兆府尹低声插话:“殿下,沈国公的确一马当先,亲身救火,沈夫人的确派出了二十名大夫,带来了三车药材,分发给受灾百姓,沈公子还让人搭建起临时居所,供老弱妇孺避难。”
沈在在跳起来:“还有我呢!我把我的金镯子丢进火堆里,你们才知道金子是不会被烧没的!要不然你们还傻乎乎觉得三万两黄金是凭空消失的呢!”
祈景宸瞧了瞧她,倒也是,如果黄金失窃与沈家有关,这小家伙不会故意提醒他们金子不会被火烧没。
“那你说,盗走黄金的人,会是谁?”
沈在在嘴上嘟囔:“我怎么知道......”
心里则飞快打鼓,该不会又是康王吧?
不是她凭空怀疑,而是假设有一件事,既和她沈家有关,又和太子殿下有关,那这件事就极有可能也跟康王有关。
而且康王要造反,造反就必须要钱财,黄金不就是钱财?
沈在在越想越决定,大火是康王放的,黄金是康王偷的......锅是他们沈家背的!
沈在在的脸色忽然一变,对啊,她好像一直以来都忘记一件事。
那就是康王谋反,是怎么牵扯上她家的?
总不能是因为她爹爹跟康王见过几面,赏过几次画,这就说他们参与了谋反吧?
沈家国公府,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是太子也不能随便处置,所以他们家是真的有铁证被太子查到才会被定罪,那么这个所谓的铁证是什么?
帮康王纵火盗金,以供造反所需?!!合理啊!!
原来她家的坑在这里呢!!
沈在在整个人紧张得不行,下意识就想向太子辩解这件事真的跟他们沈家没关系,但有个侍卫到祈景宸耳边说了什么,祈景宸眉头一皱,转身就走。
“......”沈在在欲哭无泪。
“婉韵,在在。”沈庭一边咳嗽一边从远处走来,整个人黑乎乎的像块炭。
沈在在赶紧上前,踮起脚伸出袖子要给爹爹擦脸,呜呜呜她可怜的爹爹啊,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被冤成那样呢。
沈庭只觉得小女儿贴心可爱,满身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弯腰抱起沈在在。
沈清厌跟在沈庭身后,孟婉韵也交代好了底下人,四人一同回府。
按原计划,一家四口沐浴梳洗后,便要去灵华寺为福慧师太送行。
沈在在一边洗还在一边想黄金的事,那个“铁证”到底是什么呢?
圣人还还还还有云,“捉贼拿赃”,丢了黄金,人赃俱获就是找到黄金,该不会这个黄金,就是在他们府里吧?
沈在在仗着人小洗得快,爹爹娘亲哥哥还没好,她已经穿上衣服,故技重施溜进爹爹的书房。
沈在在搬来高低两把椅子,当作楼梯爬上去,扶着柜子,轻车熟路地摸索机关,打开暗格,顺道放回上次偷走的金印。
这一放,沈在在就察觉到不对。
暗格空间虽然不大,但上次她拿金印子的时候,明明还有空地。
而现在,却很“挤”,也就是说,里面的东西“增加了”。
沈在在踮起脚尖往里看,然后就看到——好几块巴掌大小的金砖!
她睁大了眼睛,立马拿一块下来看,金砖底下就刻着“大越和宝鉴司”几个大字!
沈在在的脑袋“嗡”的一下。
这就是宝鉴司丢的那些黄金!
她手脚发凉,继续摸索暗格,又摸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是爹爹的笔迹,写着——康王亲启。
打开信封,里面也是爹爹的笔迹,大意就是宝鉴司事成,王爷放心。
难道、难道他们家不是被陷害,而是爹爹真的参与了康王的谋反??
再刚硬的人,也有软肋。
陈大人这个挨过七七四十九道刑罚的“忠臣”,终究还是为了妻女松了口。
祈景宸留下侍卫好好问,自己则离开了暗牢。
这暗牢的气味实在不好闻,殿下是有洁癖的。
回到东宫,沐浴更衣,换上干净的衣物,殿下的脸色好看了点儿,侍卫五堂也拿着陈大人的供状回来了。
祈景宸接过,一目十行看完,挑了一下俊眉:“他没提沈国公?”
陈安河是康王最得力的臂膀之一,他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悄声无息抓来暗牢,他竟然也不知道沈国公如何为康王效力?
五堂点头,“属下特意试探了,陈大人的反应不似作假。”
说着说着,五堂也有些烦躁,“沈国公在康王那里,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康王密谋造反的宴会他次次都去。
可任他们挖空心思,也找不出他和康王的联系。
祈锦宸收起供状,随意道:“人过留声,雁过留痕,他不可能天衣无缝,继续盯着吧。”
五堂跟在主子身后,忍不住好奇,“主子,万一怎么查,都查不到证据,那要怎么办?”
夜色中,祈锦宸声音温和:“那就算他厉害。”
主子这是在说他们懈怠!
五堂赶忙,“属下定会查到沈国公谋逆铁证!”
......
“——我爹爹不是逆贼!”
沈在在从梦中惊醒。
“元宝,你说什么?”孟婉韵闻声进来,身后还跟着伺候梳洗的女使。
沈在在缓了一会儿才回神,闷闷地摇头,“没什么。”
她就是又做那个被抄家的预知梦了。
孟婉韵也没太在意,抱起沈在在,开始帮她梳洗。
沈在在在心中算着日子。
从她第一次做抄家的梦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天。
虽然离被抄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但她今日就要入宫了,马上就能见到太子殿下了!
这次她不仅要送金印贿赂太子殿下,还要美救英雄!
在太子殿下遭遇刺客时,挺身而出,面对救命恩人,太子殿下总不好意思再残暴地斩尽杀绝吧?
沈在在已经在心中策划好了一切,这几日她除了读书,还练习了弹弓的速度准头。
不是她自吹自擂,她的速度准头,可是连爹爹和哥哥都要甘拜下风!
在全家不舍的目光中,沈在在进宫了。
这两日,她每天都陪着六公主祈锦月读书。
公主安安静静无事发生,沈在在苦等的刺客,也迟迟没有出现。
行刺的地方好找,沈在在很快确定是御花园。
但是具体哪天深夜行刺,实在难说。
眨眼间,又到了第三日傍晚。
“唉......”沈在在心里苦。
春宁宫的狗洞都被她钻进钻出撑大了一圈,刺客到底什么时候行动?
听沈在在唉声叹气,祈锦月放下毛笔歪头看她,然后挥退宫人。
等宫人退出去,祈锦月神神秘秘,拉着小伴读的手手走进寝殿。
沈在在不明所以:“公主,怎么了?”
祈锦月平时不说话,兀自从床底下拽出一个小木箱。
沈在在:“?”
祈锦月打开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只木头做的鸟,她不知道捣鼓了哪里,木鸟竟然飞了起来!
沈在在小嘴张成圆形,“公主,你有这——么——威风的玩具,你每天还在发愁什么呢?这是谁给你做的啊?”
见她喜欢,祈锦月直接将木箱推到她眼前。
沈在在立刻翻了翻,只见里面还藏着木鲤鱼、木狸奴,还有一把弹弓!
弹弓上面有三处齿轮,沈在在知道这是机关,有机关的弹弓她从未见过,她迫不及待想试试:“公主公主,这个怎么玩?”
祈锦月便操作给她看,先是拿起木球,然后像拉寻常弹弓那般拉开皮筋,齿轮转动起来。
手一送,木球咻——地飞出,将远处桌上的点心砸了个稀巴烂。
沈在在:“哇——!!”
比一般弹弓杀伤力更大!!
祈锦月看得出沈在在是真喜欢,总是黯淡无光的眼眸亮了一下。
她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喜欢这些东西。
母后和嬷嬷都不准她玩的。
沈在在只觉得有了这玩意儿,她救下太子殿下的胜算又增加了!
怀抱着成为太子殿下救命恩人的渴望,沈在在抱住六公主的小大腿:“公主~好公主~能借我玩两天吗?”
祈锦月毫不犹豫点头,直接给她。
沈在在一把抱住她,“姐!亲姐!你比我亲哥还亲!”
软乎乎的身体扑进怀中,祈锦月呆住,突然很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最后,她只是轻轻将沈在在推开。
沈在在并不在意,有了这个弹弓,沈在在半夜爬狗洞都比往日快。
今日踏进御花园,沈在在敏锐地察觉有点不对。
这种不对是熟悉感,就好像她经历过一遍这样的事,她瞬间明白——来了!
刺客来了!
沈在在立刻躲进草丛!
这个地方她千挑万选,既不会被察觉,还能最快出手救下太子。
沈在在小手抓紧弹弓,屏气凝神。
不多时,太子与小太监出现。
静谧的御花园,一瞬间动了起来!
刺客从花丛跃出,小太监尖叫:“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沈在在弹弓出手,啪啪啪!!
石子不断打出,精准打中刺客,刺客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上被打得疼痛难忍,龇牙咧嘴转身盯住沈在在!
“!!!”沈在在第一次直面这种嗜血的眼神,吓得一僵。
刺客大概是被激怒了,直接朝沈在在扑过来,他要杀了她!
沈在在手忙脚乱掏出石子,但刺客已经来到眼前,她睁大眼睛,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
利刃当空劈下,沈在在一瞬间想起梦里娘亲被一刀捅死的画面——不行!!她要救娘亲!!
她对着刺客拉开弹弓——噗!
刺客被打中面部,摔在地上,而御林军也已经赶来,眼看刺杀失败,刺客当场就要咬舌自尽。
但没成功。
被赶来的五堂卸了下巴。
沈在在飞快钻出草丛,激动地同手同脚,晕晕乎乎。
她、她成功了!!!
她对太子有救命之恩了!!
她冲到太子面前,指着自己:“太子殿下,是我,是我救了你,是我!我是沈在在,沈国公家的沈在在!!”
太子看着这个一蹦一跳的小孩儿,温声细语:“孤认得你。沈在在赏黄金百两、锦缎十匹......”
还有赏赐?!太子殿下也太好了吧!
沈在在连忙就想说,她不要这些,她想要全家的命。
但在她开口之前,好人太子殿下话锋突转,“......棺材也用金丝楠木的,毕竟,费心费力给孤演了出好戏。”
说完,他垂眸看向沈在在,笑得温润无害。
沈在在笑容僵在脸上。
什、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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