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白瞬间明白,父亲留下的修复笔记里曾记载过“双摆钟同步原理”,或许能应用在水雷阵的引爆系统中。
接下来的二十七天,江暮白化身运送中药材的商贩,将陆知秋绘制的水雷阵图纸藏在当归堆里。
每次经过日军关卡,他都能闻到枪管上的硝烟味与自己腰间勃朗宁的金属气息交织。
在江阴要塞,唐副官用刺刀挑开夹层的瞬间,江暮白注意到对方袖口绣着的黄山松图案——那正是陆知秋图纸上标记的磁场核心区。
“德国顾问说我们的水雷只能炸鱼。”
唐副官的手指划过图纸上的螺旋纹路,眼中却燃起希望,“但您这谐波共振装置……”江暮白打断他:“需要在黄山炮台埋设三百枚感应水雷,每枚间距七米,用铜缆连接至脉冲发生器。”
他掏出怀表,表链在煤油灯下泛着幽蓝光泽,“就像这表针停在三点十七分,那是长江退潮与磁场最弱的交汇时刻。”
1937年9月22日凌晨,江暮白趴在黄山炮台的观测孔前,看着陆知秋在维克多的搀扶下靠近发生器。
她的旗袍早已换成工装裤,脖颈处的纱布渗出淡淡血迹,却仍固执地调试着最后一根导线。
日军侦察机的轰鸣从云端传来时,她突然转身,朝江暮白露出微笑——那笑容让他想起初见时她举着怀表的模样,同样坚定,同样带着赴死的决绝。
“启动!”
陆知秋的手掌按向红色按钮的瞬间,江暮白听见怀表在口袋里发出蜂鸣。
江面突然爆发出蓝紫色的光晕,三百枚水雷如银色的鱼群在水下跳跃,日军旗舰“出云号”的螺旋桨刚搅起浪花,就被密集的爆炸声吞没。
火光映红了陆知秋的脸,她望着逐渐下沉的敌舰,轻声说:“父亲,您看,齿轮终于开始转动了。”
上海法租界。
江暮白坐在“怀古斋”里擦拭新收的怀表,玻璃门被推开,陆知秋带着阳光走进来。
她手腕的擦伤已经结痂,脖颈处贴着淡粉色的胶布,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陆知秋告诉江暮白,政府已经根据他们提供的资料,加强了沿海防御,挫败了日本的阴谋。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豪和欣慰,仿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使命。
新设计的水雷阵在江阴要塞成功拦截了日本第三舰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