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腰间玉佩——与我这半块双鱼佩正成对。
江砚适时轻咳一声,替我拢了拢披帛:“我们还要去见苏大人,怕是来不及了。”
“是。”
我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轻响。
回头望去,只见他指间攥着支破碎的竹骨风筝,蝶翼上的金粉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那日他眼底碎掉的光。
<画舫缓缓离岸时,我隔着纱窗望去,见他仍立在柳树下,身形单薄如孤鹤。
手中残蝶风筝被风吹得歪向湖面,他却浑然不觉,只怔怔望着我远去的方向,连袖口被露水洇湿都未察觉。
江砚替我斟茶时,忽然低笑:“表姐,顾状元看你的眼神,倒像是被主人遗弃的犬儿。”
我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指尖轻轻按住狂跳的心口。
7江砚因急事告辞后,我独自往家走。
行至巷口时,总觉身后有细碎脚步声,像是猫爪挠在青石板上。
猛一回头,只见顾淮如被点了穴般定在三步外,月白袖口还沾着片未拂去的柳叶。
顾淮?
我按住狂跳的心口,没好气地瞪他大晚上学做贼?
想吓死人不成?
他耳尖骤红,指尖绞着腰间玉佩来回摩挲,半晌才憋出句含酸带涩的话:那姓江的……生得獐头鼠目,又无半点担当,竟留你孤身走夜路。
我挑眉看他:哦?
那依顾状元之见,何人配得上我?
我。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自己吓到般后退半步。
月光淌过他泛红的耳尖,将那句未及收回的告白浸得发烫。
我忍住笑,故意逗他:顾大人这是……不是!
他慌忙摆手,袖中掉出张皱巴巴的纸——正是我那日被众人嘲笑的情诗。
字迹已被反复摩挲得发毛,末尾旁,还添了行极小的朱批:“卿心乱时,我心亦乱。”
巷口灯笼在夜风里晃出暖黄光晕,将他睫毛下的阴影染得发软:苏卿……卿卿……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手指攥紧我袖口却又怕弄疼我,别理那姓江的……求你了……我指尖抚过他发烫的脸颊,触感像春日里刚化的雪水:那日在宴会上,为何故意说我诗做得不好?
我……他忽然低头咬住我指尖,力道轻得像蝴蝶振翅,怕你瞧出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