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少年在台矶上摆了茶水。
心里有了主意。
趁少年离去的空当。
宋子晦端起一盏茶。
走了上去。
不过声音略软些。
三言两语,哄得那笨姑娘从此对他死心塌地。
那便在一起罢,他也不亏。
笨姑娘虽晒得黑,但胜在容貌清丽。
对他,可谓掏心掏肺的好。
两年来,做苦力活的钱,说给他便给他。
每日,可口的饭菜不断,还为他洗衣晾晒。
夏日炎炎,只因一句“蝉声聒耳”。
沈蔓便撑着竹竿子四处黏蝉。
自个儿则在水榭中,吹着凉风。
或是冬日,他忽然想喝热乎的鱼汤。
这傻姑娘大半夜的,提着灯笼到郊外抓鱼。
次早,捧着熬得乳白鲜嫩的鱼汤在书院角门候着。
他不是铁石心肠。
只心中一直隐隐认为,自己配得上家世更好的姑娘。
沈蔓不过一介乡野村姑。
相比之下,挽月姑娘好上许多。
虽是个妓子,但有一身的金银细软。
且堂堂花魁,甘愿为自己重拿针线,绣鸳鸯锦囊。
在省城备考同住的那段时日。
挽月娇气,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会子,他又念起沈蔓的好。
把挽月转手相赠。
宋子晦如愿入到梁王门下。
那日,到江南办事。
同行的文人对他百般奉承。
宋子晦顿觉无趣。
隔窗观雪。
一眼认出沈蔓。
她竟也来了江南。
不知为何,他来到船首。
看着沈蔓搬着货物,艰难前行。
沈蔓搬了多久,他便站了多久。
不若下去,把沈蔓带上来罢。
新得的娇娘,温柔小意。
为他执伞遮雪。
罢了,沈蔓粗野。
元和十九年,宋子晦成了新科状元郎。
数不清的富贵人家同他攀亲。
就连户部侍郎家的小女,也对他青眼有加。
除去爱耍小性子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还不够好。
不够沈蔓好。
几年一别,再见沈蔓,出落得芰荷一般。
心中躁动得越发厉害。
这支亭亭芰荷,本该拈在自己手中。
如今,却落到旁人手上。
22.宋子晦看向我,神情复杂。
“蔓娘。”
薛衡攥紧我的手。
“我虽给不了你正妻之位,但良妾还是可以的。”
“这已是我力所能及的了,毕竟你出身低微。”
他语气软下来,近乎恳求。
“同我回去可好?”
薛衡面带愠色。
“宋子晦,慎言。”
锦娘见情形不对,忙不迭指着外面的空地。
“要打出去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