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接着爆发出山洪般的笑声。
我看见苏小棠的脊背猛地绷紧,马尾辫梢都在发抖,手里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歪扭的墨迹。
周老师举着我那封被展平的情书,声情并茂地念道:“‘你是我的桂枝,解肌发表让我营卫调和’,这位同学,你确定不是想给人家开解表药?
要不要再配点生姜大枣熬成汤,连早晚安都省了?”
陈胖子在桌底拼命戳我大腿,我盯着苏小棠后颈新出现的红晕,突然想起奶奶教我认紫苏时说的话:“叶面紫背青,像极了害羞的小姑娘。”
此刻的苏小棠,大概就是株被烈日晒透的紫苏,连耳尖都泛着漂亮的紫青色。
“最妙的是这个药方。”
周老师推了推老花镜,“当归、远志、合欢花——乍看是安神解郁,实则暗藏玄机。”
他突然意味深长地看向我,“同学,你是不是在里面藏着什么暗示的表白?”
全班哄笑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哦——”。
苏小棠猛地站起来,木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转身时我才发现,她刚才划烂的笔记本上,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柴胡汤瓶,旁边标注“主治:林砚的直男癌”。
“老师,我、我去趟洗手间。”
她抓起情书就往外跑,白大褂下摆扫过我课桌时,我闻到淡淡陈皮香——是她每天都要泡的陈皮茶,像把晒干的秋天揣在口袋里。
下课后我在中药房门口堵了她十分钟。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贴满药材标签的木门上,像幅会移动的《本草图经》。
她转身时手里还攥着我那封被揉皱的情书,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合欢花”三个字,让我想起她整理药材时的温柔动作。
“那个……”我突然口干舌燥,想起《千金方》里治口渴的麦冬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
我就是觉得,中医里的药材名字都特别美,比如当归,让人想到‘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远志呢,又像……像你背错了《本草经》?”
她突然开口,耳尖还红着,却把情书往我手里一塞,“细辛不过钱,知道什么意思吗?”
见我发愣,她别过脸去,声音轻得像薄荷挥发油,“是说细辛用量不能超过一钱,否则会辛散太过。
你的喜欢……也太辛散了。”
风穿过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