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凤栖一下失魂落魄起来。
完了,原本还想借着谢不饶拼一把的。
如今看来,拼不成了。
“唉!你莫要背了,歇会吧。”
言罢,武凤栖低着头,朝门外走去。
见她状态不对,谢不饶急忙追出去询问:“咋了公子,你这是要干啥去?”
武凤栖抽了抽鼻子,眼眶发酸发胀。
“无事,我去这找那黄安,与他当面锣对面鼓,问他到底想要敲诈我多少银钱。我给他便是了。”
谢不饶蹭一下就把衣袖撸起来了!
“啥?黄安来敲诈你了?他奶奶个巴子的,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衙门抽他……”
武凤栖急忙拦住他,道:“你莫急,但你也要懂。
官嘛,没有主动开口说要钱的。
可你不给他钱,他又怎会放过你?
自古以来,大都如此。”
“你说这话,意思我明白。”
谢不饶听闻武凤栖的话,对她说道:“可你既也知黄安不是个省油的灯,那给了钱,他就一定会给咱办事吗?他要是收了钱,扔搜你身,咋办?”
武凤栖颇为颓废道:“我没指望进考场,只是希望给了钱,黄安能放我一马,让我平安离开康泰。”
谢不饶愣住,急切问道:“你,你这是不打算考了?”
“嗯,不考了,回家继承家业去。”
武凤栖点头,说话有气无力的。
谢不饶急道:“那可不成,你不考了,我这天的罪,那不是白受了?”
武凤栖望他一眼。
此时,她才发现。
谢不饶那张十四岁的小脸,已经憔悴无比,而且多日未见过笑容了。
心疼的摸摸谢不饶的脸,武凤栖言语充满歉意。
“瞧你这孩子,你我初识时,你整日都带着笑容,意气风发,脸色多好。再瞧瞧现在……这些天难为你了。”
谢不饶双手一摊:“公子,你别这样说啊。我是见你有才学,想跟你学东西的。现在你若是都放弃了,你让我还如何……”
“不考了,若你愿意继续做的书童,便随我去阳谷。你筹算之术很好,日后做我的账房也是挑前途。”
武凤栖打断他道:“若你不愿背井离乡,那你的月钱一分不会少。另,我多给你五十两银子,算作这些天你的辛苦费了。有这些钱,你足够另请高明。”
谢不饶沉默片刻,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公子,想你七岁启蒙,苦读九年,一肚子墨水。真的,你一肚子墨水,要不然我也不会拜你为师跟你学学问呐。公子啊,难道你真的要放弃吗?你甘心吗?”
武凤栖一声长叹:“否则呢?指望你替考,替我考个案首的功名吗?”
“公子,我再努努力……”
“努力没用,人力有限。况且,黄安盯上我们了,替考之法,危险太大。脱当场被他识破,你我二人,皆要完蛋。”
谢不饶也有些颓了,往客房门前一坐,心里想了个法子。
“哎公子,你说我找个麻袋,晚上偷摸把黄安给绑了,然后我找个荒郊野外,揍他一顿狠的……”
武凤栖苦笑不跌,打断他道:“我《大坤律》有写,劫持官员按十恶之或不道或谋逆或不敬而论处,主犯或腰斩,或凌迟,或绞杀。家属或流放,或没为官奴。
若单单是一个殴打朝廷命官,若轻者未致伤,则仗一百徒三年,若致伤,则绞刑。若致死,或情节恶劣严重者,判凌迟,诛三族!”
谢不饶听得心烦,急忙摆手:“别念了别念了,我不让他知道我是我,我打他,打也便打了嘛。弄这么多破律法,他们想吓唬谁啊?”
武凤栖反问他:“若他不知你是你,你打他的意义何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