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柔。” 靳见祈将大手搭在她的发顶,俯下了身, “几岁了还怕打雷?”
话虽如此,他却是赶回来的。
身上淋了些雨,衬衫有些湿,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姜映柔仰着头,眼底满是脆弱:
“我睡得好好的被吓醒了。”
靳见祈刚一坐下,她自己就钻进了他的怀里,还用胳膊圈住了他的颈脖,两人的体型差让他一只手就覆盖住了她的腰身,低声道: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睡? ”
她委屈的说道: “你每次都回来得那么晚。”
靳见祈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 “我是大人,有很多事情要忙。”
她瞥了瞥眉头, “我也是大人。”
“哪有大人怕打雷的。” 靳见祈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仰头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姜映柔,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大人会怕打雷?”
话音刚落,窗外再次响起一阵震耳的雷声,她被吓得颤了一下,埋首他的肩颈。
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颤抖的背脊,希望雷声停了以后她也会像现在这样黏着自己。
“为什么你不怕?” 姜映柔继续扮演着脆弱的角色,她垂下眼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靳见祈回想起自己十四岁被离家出走的夜晚,天空也是突然下起了这样的倾盆大雨,雷电交加,他连一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硬生生淋雨走到了码头。
那么年少孤独,内心却毫无波澜。
“这世界上没有能让我感到害怕的东西。” 他道。
“那好。” 姜映柔将头倚靠在他的胸膛, “那你就好好保护我。”
他有一种错觉,在二人的朝夕相处中,姜映柔似乎更依赖他了,他将她抱在怀里,她没有丝毫的反抗,反而还会将他抱得更紧。
在一阵狂风暴雨的刺耳声响中,她突然轻声问: “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好不好。”
“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指尖轻轻拈着她的发丝。
她沉吟半晌,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的过去,我全部都想知道。”
他的心跳声进入她的耳朵里,她阖上双眸,感受到他的胸膛因为说话而轻微震动: “我的母亲姓祈,所有人都说她当年是香港外滩最美的舞女。”
他的父亲姓靳,他的母亲姓祈,他的名字无非是父亲姓氏加上母亲姓氏,中间再敷衍的随便放个字———
这样的名字,连一个寓意都没有。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小时候一直被靳家养在外面,偶尔会听旁人说起她,他们都说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靳见祈还记得那些话语: “她瞒着所有人生下了我,我父亲在我出生之后一枪打死了她。”
姜映柔微微仰起头,安静的端详着他的脸庞,他只是道: “那么多年过去,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他已经是这般境地了,偏偏还有一个弟弟,她的上一个目标,靳家小公子靳天佑,光是看名字,就能看出兄弟二人的不同之处。
一个是少爷,另一个却是野种。
她合理怀疑,眼前这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没有一天是被爱过的。
“没关系。” 她微微直起上半身,捧起靳见祈的脸颊, “你的母亲一定很爱你。”
她的手心很柔软,他任由她捧着自己的脸颊,沉默地注视着她,她继续道: “她选择生下你,她很爱你,就算已经不在人世,如果能对你说一句话,她也一定会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窗外又一道闪电劈过,照亮男人幽深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