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浑身血液仿佛冻住。
母亲临终前咳着血说:“霜若带着账本跳江,可萧家没找到,所以他们不会放过沈家剩下的人……” 此刻萧承煜的指尖停在她锁骨上方,那里藏着母亲用簪子刻的小字:“砚字纹,梅花芯,江底寒,账本沉。”
“少帅说笑了。”
她强作镇定,“我不过是个戏子,哪懂什么账本。”
萧承煜忽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城南琵琶班的林鹤鸣,原是沈府的琴师。
你三岁被他收养,而沈明修夫妇坠江那年,他恰好在码头当差——” 他从袖中抽出泛黄的户籍页,“最妙的是,你原名沈霜降,对吧?”
霜降瞳孔骤缩。
户籍页上“原姓沈”三字被红笔圈住,旁边是萧承煜的字迹:“霜若之妹,生于霜降,朱砂痣为证。”
原来他早就知道,从看见银锁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是沈家漏网的小鱼。
“所以呢?”
她忽然笑了,眼泪却掉进琵琶雕花,“你留我,是想逼问账本下落,还是想在我身上,把对霜若的愧疚再演一遍?”
萧承煜猛地松手,烟蒂掉在地上,烫出焦黑的痕。
他转身时,霜降看见他指尖在发抖:“明日起,你住东厢房。”
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纸,“西厢房的东西,你……别碰。”
门“咔嗒”关上的瞬间,霜降滑坐在地。
怀中琵琶突然发出异响,她撬开琴头残梅装饰,竟掉出半片染着水锈的纸片——上面用朱砂画着萧府地图,湖心亭石柱上,刻着与沈家货船相同的梅花纹。
而隔着重墙,萧承煜靠在廊柱上,盯着掌心残留的温度。
刚才触碰霜降锁骨时,他分明感觉到那里有处极浅的凹痕——霜若身上没有这个印记,就像她腕间比霜若多一道的烫疤。
这些细微的差异,像春雪融化时的细流,正悄悄冲垮他筑了三年的冰墙。
“少帅,”副官匆匆赶来,递上染着鸦片味的密信,“码头那边有动静,沈明修当年沉江的货船,怕是要被捞起来了。”
萧承煜捏紧密信,忽然听见东厢房传来琵琶声。
这次弹的不是《胡笳十八拍》,而是首陌生的小调,调子凄婉如泣:“一弦霜,二弦伤,三弦断了女儿肠……” 他忽然想起霜若坠江前,曾在他手帕上绣过同样的调子,那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