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无瑕墨微辰的其他类型小说《闻道洛阳花正好全文》,由网络作家“何罗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冰凉的河水灌入墨微辰口鼻,她大骂十九疯癫,张开嘴只吐出个泡泡。她是算准十九一定找机会带她逃走,却没想是在寒冬腊月里跳河,更没想到他扯她下水时连招呼也不打。她仓促将勒死了脖颈的衣带解开,秦无瑕那件暖和的大氅,就这么没了。她是不太怕冷,但也没必要自找苦吃不是?设计自己被绑架那晚,她特地将它放在床头,就是想给绑匪一个趁手的打包工具——温暖自己,方便他人。如今倒好,全被十九搅合了。墨微辰有苦说不出,脚腕子上十九的手有如铁箍,她蹬了两下蹬不脱,只希望十九这瞎子心眼儿亮一些,在她结成冰棍之前,别把他俩先憋死了。意识弥散,眼前出现一道光。回忆的碎片也曾遗落在伊河水里,被她捞起。一年前的墨微辰浑身湿透从河岸上爬起,天边红霞之中踏出一抹白衣,若披烟雾...
《闻道洛阳花正好全文》精彩片段
冰凉的河水灌入墨微辰口鼻,她大骂十九疯癫,张开嘴只吐出个泡泡。她是算准十九一定找机会带她逃走,却没想是在寒冬腊月里跳河,更没想到他扯她下水时连招呼也不打。
她仓促将勒死了脖颈的衣带解开,秦无瑕那件暖和的大氅,就这么没了。
她是不太怕冷,但也没必要自找苦吃不是?设计自己被绑架那晚,她特地将它放在床头,就是想给绑匪一个趁手的打包工具——温暖自己,方便他人。如今倒好,全被十九搅合了。
墨微辰有苦说不出,脚腕子上十九的手有如铁箍,她蹬了两下蹬不脱,只希望十九这瞎子心眼儿亮一些,在她结成冰棍之前,别把他俩先憋死了。
意识弥散,眼前出现一道光。
回忆的碎片也曾遗落在伊河水里,被她捞起。
一年前的墨微辰浑身湿透从河岸上爬起,天边红霞之中踏出一抹白衣,若披烟雾,如对珠玉。
秦无瑕走到她一步之遥处悠然站定,与浑身狼狈的她形成鲜明对比:“我还道你有什么聪明手段,原来不过是跳河。”
他的眼神很凉,却看得她的脸上发烧。墨微辰气不过:“不试试又怎知道行不通?”
“如今也算试过,”秦无瑕朗目疏眉的脸上透出一丝笑,“可还凉爽?”
墨微辰身子抖得厉害,也不知是冷得还是气得。
望君山下她被秦无瑕拒婚,他为表诚意,决定将她亲自送回。望君山山主愿意这么千里走一趟,在旁人看来怕是给了她墨家天大面子,而她晓得,秦无瑕是防她跑路。
只要准新娘子弄丢了,这婚就退不成。
但不知是秦无瑕太精,还是她疏忽,明明她闭紧了嘴什么也没说,两人只是眼神一撞,她的意图就被他看出来了。
她半夜溜走,他立在道口的月辉下等着;她夺马而逃,秦无瑕吹个口哨,她的马居然听了他的话,打个转儿欢快地绕回去。
那冰天雪地跳河游走总行吧?就不信他愿意泅水来追。
游得远了,墨微辰牙齿打着寒颤,得意地望向船头急得跳脚的送亲队伍。
谁想人群中那一抹白衣等她游得更远些,都快看不见了,才轻巧跃下,足尖点碎冰追来,提了后领将她丢上岸。
“望君山悬崖之下只有云彩,我十七岁时在山间行走便已如履平地,你猜这伊河水能不能湿了我的鞋?”
墨微辰瞧他鞋尖,果然滴水未沾,兵器“千机引”猝然出手,短剑直刺秦无瑕面门:“把你狂得!”
“啧啧,这就急了。”秦无瑕懒懒接招,素手挥动间人已飘开。他年少成名,早早位列中原三大高手之一,根本不将眼前小娇娘的攻击放在眼中。
谁想那短剑却不只是短剑。千机引以磁石为引,剑身暗藏八节卡榫,合则成剑,分则为鞭,墨微辰看似简单的一刺,其实是墨家剑术“天工截机七十一式”中的绝招“明鬼点星”,讲究出招迅速、收放轻巧,配合墨家独门兵器千机引可发挥出莫大威力。秦无瑕出其不意,退避不足,眼看剑尖便要划破他眉心,那张女娲精雕细琢过的脸便毁了。
墨微辰心念刚动,手中“千机引”已自行收回,眨眼间秦无瑕退开十数步。
“打人不打脸,”秦无瑕眉间微蹙,“墨家功夫,不该这样使的罢?”
“姑娘我想怎么使,便怎么使!”墨微辰甩剑为鞭,“看招!”
“好,让我会会你!”秦无瑕袖袍鼓动,双掌画圆归中,望君山内功独步天下,此乃 “玉京飞雪”的起手式。
墨微辰望着修罗般凶恶面目的朱子业,揣摩他为何给她第二次机会。
金错刀她不懂,但朱子业露的这几手功夫,态度明显得很。
第一击是试探,第二击为警告,第三击雷霆万钧,若不是调转了刀刃,击打的又是手臂,十九早就见了血。朱子业完全可以将十九一击毙命,要杀她更是比切鹿肉还容易,若是个真修罗,犯不着同她啰嗦。
朱子业这般,只是故作姿态。
而虽不知十九哪里漏了破绽,但他一套薛家长拳打得还算熟练,变式也运用得当。努努力,这谎勉强还圆得下去。
关键在她如何选择。
朱子业看墨微辰不说话,面色缓和:“薛小娘子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听说这几日望君山在寻人,不知薛小娘子可有线索?”
“望君山在寻什么人?”墨微辰以问代答,“关闭山门月余,也是因为寻人吗?”
朱子业心中算盘落空,很有些遗憾,但还是耐心地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既然薛小娘子没有线索,这件事便与你没有干系。”
墨微辰反客为主:“那朱先生为何抓住十九?”
朱子业看向十九,眼中戾气闪过:“此人谎话连篇!明明对幽州一无所知,却说自己是幽州人士,一身功夫使起来也鬼鬼祟祟!虽然他的确使了薛家长拳,但这拳法在我幽州广为传播,学起来也不难…薛小娘子,你若有苦衷不妨说来,某愿意为你做主!”
墨微辰看向被朱子业踢倒在地的十九,他那蒙眼的布条要落不落,露出额边狰狞伤口,模样可谓凄惨。十九没有骗她,朱子业的确是当世高手,绝对有实力保她平安。
只要她说自己是被绑来的,就能从十九的控制下脱身。
“谢过朱先生。十九确实不是我薛家沟的人,而是…我花钱雇来的。”
墨微辰很快编个故事:孝女想为病母求药,母亲不允,女儿只得卖了首饰,偷偷出门,请了个懂行的江湖能人护送。
“...我远不如朱先生有眼力,看不出十九的功夫人品,但他一路护送也算尽心尽力,还是个瞎子,也怪可怜的,您放了他吧。”
朱子业大大摇头,感叹姑娘家不但脑壳糊涂,还同情心泛滥。他将十九的穴道解开,顺手丢到一旁:“你若懂事,应留在母亲身边侍奉,不该孤身出门。若这瞎子是江湖骗子,或是怀有恶意,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又如何对得起你母亲?”
一番话说得真心实意,令墨微辰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顿时眼眶润了:“谢朱先生教导。”
“倒是听话。”朱子业俯身去收金错刀,边收边道,“我会送你回薛家沟。至于这个十九...我身份特殊,暂时也不能放他。一切待回到幽州再说。”
“谢朱先生...”
“别谢了,留点气力罢。旅途劳顿,你脸色太差,多吃点好的补补。”说完,朱子业叹气出去了。
听得朱子业走远,十九低声道:“怎么不拆穿我?”
“有什么好处?”
十九扶着手臂起来,金错刀出手奇重,即便是刀背,他这只手臂大约也有半日抬不起来。他将脸转向墨微辰:“你想下山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没用了。”
墨微辰看他好笑:“你想多了。你我好歹是真老乡,我跟那朱子业又有什么交情?他留着我,不过看我是个病怏怏的姑娘,还有点良心罢了。”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十九的幽州话有口音,而她连幽州话都不会说。虽不知朱子业为何放过她,但此去幽州路途遥远,朱子业想治她容易得很,确实犯不着在望君山下动手。
十九不语,墨微辰眨了眨眼,继续哄道:“十九,我们俩才是一条船上的。”
次日一早,朱子业果然收队,几十人分成三路,他自己只领了三五亲兵,带着墨微辰和十九到渡口上船。
大船顺流向北,一路开往洛阳。
炭火将鹿肉烤出油脂香,朱子业的横刀在炙鹿肉上划过,那肉便顺着刀光跌入碗里。
“今日猎了头鹿,”朱子业将碗推来,“在山下风餐露宿这么久,天气又冷,这鹿撞上来正好让薛小娘子打打牙祭。”
两人见朱子业时称来自幽州薛家,在当地小富,这一趟是来为久病的母亲求卜问药。
十九怕肉里下毒,拱手婉拒:“鹿是灵物,在仙山下打鹿食肉,朱先生就不怕山上神仙不高兴?”
朱子业哈哈大笑:“十九兄弟真爱说笑!无妨,真人出门寻人去了,只要不是绑了他的坐骑,杀那么一两只畜生,不打紧的。”
墨微辰心念微动,果然秦无瑕亲下山,也是来寻她的。
上一回,她千里奔赴,带着父兄的期望而来,却被他拒之门外。
这一回,她自己能走,他又追来做什么?
墨微辰按了按藏在胸口的父兄书信,压下心间的烦躁。
朱子业见两人谁也没动,便自顾自取了鹿肉,边吃边道:“味道不错,可惜缺了一味!若是带了城东老赵记的梅子酱,往这鹿肉上一刷...”
“老赵记搬家了么?”墨微辰伸长手取过一片肉,也吃了,“我怎么记得是在城西?”
朱子业笑了笑:“…薛小娘子说的是,是在城西。”
墨微辰身旁十九瞬间绷紧了身体,果然朱子业这是试探来了。
朱子业又道:“薛小娘子真是至孝,这一路和十九过来肯定不容易,你们出门的时候,薛家沟已经下雪了罢?”
幽州比洛阳冷的早,洛阳此时飞雪漫天,幽州怕是早就下雪了。十九刚想点头,墨微辰抢在前面出声:“没有。我们海边地方下雪总是晚些,更何况我们主仆俩一个病一个瞎,为了赶在年前回去,是早早出门的。”
朱子业收了刀,点头道:“那也不容易。接下来薛小娘子怎么打算?”
墨微辰为难道:“如今上山是不成了,只希望...哎,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确实难办...”
朱子业假意放下碗,俯身间忽然出手,金错刀起手式“烽燧传讯”平射使出,啸叫着劈向十九胸口。这一击又快又急,若不是刀身破风时啸音如号角长鸣,瞎眼的十九根本来不及躲避。
十九反应极快,侧身撤步,同时左拳虚击向朱子业佯攻,右臂曲肘拉住墨微辰后领后撤,正是薛家长拳“推窗望月”的变式,看上去像是要保护墨微辰。
“好身手!”朱子业赞他一声,两枚金错刀同时出手,“听好了!”
双刀旋转飞出,啸音交叉向前,却比方才更快,乃是金错刀第二式“孤城落日”。这原是破盾用的招式,两刀合击之处便是对手丧命之地,此时却被朱子业用来逼十九避让。只要十九撒手放开墨微辰,他便能轻松脱身。
十九冷哼一声,吸气下蹲使出一招“归仓纳穗”,双掌下压仿如拢麦入仓,将墨微辰狼狈按在地下,金错刀相继贴着他头皮擦过。
这原是薛家长拳的第六式收式,被十九如此化用,却是刚刚好。
“这招又如何?”朱子业瞳孔微缩,第三次出刀,却还是第一式“烽燧传讯”,可这一回明明十九离得更远、闪避更快,那金错刀却像自己长了眼睛一般,尖啸着击中了十九的曲池穴。
十九手臂一麻,墨微辰离手,朱子业已抢上前来,刀柄连击他身上几处大穴,十九立时跪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金错刀出手,果然威力无穷。
墨微辰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撞上朱子业眼中杀意流露:“薛小娘子,方才的问题我再问一次。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墨微辰说到做到,一夜一天过去,硬是再不同他说一句话,决定跟他对抗到底。但人是铁饭是钢,当石缝间透下的光线再一次黯淡,她按着空空如鼓的肚子在墙角慢慢坐倒,透骨的寒气顺着墙壁浸入后背。
另一个角落,秦无瑕在干草上打坐调息,吐纳绵长呼吸清浅,不像是被困在死地,倒像是在林间悠然小憩。
他怎么不冷?他难道不饿?
墨微辰瞥了眼密室的拐角,想再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其实秦无瑕在打坐之前,已将密室整个探过。这佛洞后的密室最早可能由北魏工匠所造,后被人用来堆放杂物,共有由走廊连接的房间四间,占地不小。密室各处散落着破碎的工具、大块的石料、残缺的佛像...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吃的。
这事儿墨微辰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秦无瑕探查的时候,她远远地跟在后头。
而她之所以没有起身独自再去找吃的,还在四间房里选择跟秦无瑕待在同一间,理由也是一样——
墨微辰瞧了眼不远处半边脸缺损的笑脸佛,总觉得它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从黑暗里突然给她来那么一下子。
她抱紧了腿,偷偷往秦无瑕的方向挪了下,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黑夜里亮起两颗夜明珠,是秦无瑕睁开了双眼。他目光犀利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墨微辰只觉浑身不自在,又悄悄地往回挪了一点点。
她闭上眼,想回避他,东都洛阳的闹市却突然出现。
油星子往她脸上飞来,墨微辰偏头闪避,眼神被硕大的锅贴拉出了丝。滋滋作响的鏊子旁,小伙计翻动铁铲笑道:“刚出锅的羊肉馅儿,小心别烫了舌头!”
“小娘子来碗头汤?”牛肉汤摊主正将牛骨投入沸汤,白雾裹着药香从眼前飘过,“早上现杀的秦川牛,配俺家祖传八味散寒方!喝下去暖和得勒!”
她鼻尖刚跟过去,汤碗已落下来许多条宽宽脆脆的泡饼。胖乎乎的厨娘笑得慈祥:“小娘子莫急,这汤得配饼吃才最美,保管叫你吃得肚子胀鼓鼓的!”
“新鲜脱模的透花糍来咯!最时兴的花样子,郎君快给家里娘子带几个…”甜香味儿顺着鼻尖钻进来,墨微辰突然觉着有些熟悉——
这味儿是不是在秦无瑕身上闻到过?
她睁开眼睛,正好看见秦无瑕从浅色小布包里倒出颗糯叽叽的透花糍。见她望过来,他又快速把透花糍收回去。
“住手!”她大叫,“我看见了!”
秦无瑕脸上波澜不惊:“看见又如何?这是我的。”
他还嫌不够讨厌,干脆把透花糍第二次掏出来,掰下一块,直接送进嘴里。他吃东西的样子也是极雅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最好噎死你。”墨微辰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再看他的,居然十分水润。
他不干渴吗?怎么那嘴巴还跟抹了口脂般润泽?
秦无瑕忽然抬眼,墨微辰连忙转头避开,恶狠狠地假装看向地上一块缺字的造像铭。
她依稀辨出上面刻着两行字——“佛身非相,慈悲为容;凡我所祈,尽契真宗。”
她不求他,求神不能算认怂吧?
“...我想要吃的,”她低声祈祷,“我好饿。”
不一会儿,香味儿在头顶聚集,是缺了个角的透花糍。
“给你算了,”秦无瑕的脸看向别处,“被饿死鬼盯着,我吃不下。”
醒来时,床帐顶上的花纹样子,不是墨微辰所熟悉的。
窗外雪光盈盈,风雪已停了。夜色中,火光照亮窗边秦无瑕半张脸,眼眸含情,神情漠然。
“夫人醒了,请喝药。”陌生的女婢走形式般将托盘呈上,在墨微辰脸上投下巨大阴影。
拿走。
有气却无声,她连开口拒绝一个女婢都不能。
“东西放下,你出去。”秦无瑕示意女婢退下。
他合上窗户,来到塌边坐下,细心替她将棉被拉至肩膀,再顺手解了她的哑穴。
墨微辰喉咙微动,哑声道:“这是别院?丸子呢?”
丸子是墨微辰唯一的女婢。墨微辰被灌药时丸子拦在她身前,她们先把丸子打晕了,才能拖走她。
秦无瑕微微一笑,还是那幅霁月光风模样,似听不见她的质问。他伸手入怀,摸出一只浅色的小包,取出两朵香喷喷的透花糍:“吃了药,有奖励。”
“拿走,”墨微辰并不受哄,急切道,“丸子呢?”
秦无瑕也不勉强,将茶点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四封大小不一、材质不同的书信,在她眼前一晃:“这也拿走?”
信封上的字迹一闪,墨微辰认出那是父兄来信。墨家堡里三个哥哥对她万般宠爱,父亲手把手教她写字的画面尤在眼前...
在这座山上,她能抓住的东西不多,父兄的书信对她而言尤为重要,他却拿来要挟她。
“我不要!”墨微辰扬手一推,四封书信从秦无瑕手中飞了出去,“我问你丸子呢?”
“夫人的情意绵绵掌又精进了,”秦无瑕理了衣襟后退,收起笑容,“不要便罢,但药必须喝。”
“不喝!丸子不回来,一切免谈!”
秦无瑕默了一默,拂袖离开房间。墨微辰待他走远,才咬牙爬下床,光脚踩着冰冷的地板,将书信捡一一回怀里。
一年前,她以天下第二大门派墨家堡堡主之女的身份嫁入望君山,夫君是享誉武林的山主秦无瑕。可她上山之后,却突然没了记忆,内力也消失殆尽。望君山以武为尊,没武力的她毫无地位,夫君又不维护,加之婆母不时找些麻烦,现在连最低等的下人,也敢当面嘲笑她了。
父兄对她这桩婚事期待甚高,她便忍声吞气地苟活着,一退再退,直到退进棺材里。
不一会儿,门外一阵脚步声疾奔而至,丸子猛然撞开门:“夫人!”
冰冷的风灌进屋里,但看到丸子那圆圆的脸蛋,墨微辰只觉眼睛发热,憋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掉落。
“夫人怎么了?”丸子仓促关好门,风一般冲过来将她扶住,“她们怎么欺负你了?”
墨微辰摇摇头,捧起丸子明显擦过药的脸仔细看:“疼么?”
“不疼!...哎呀夫人怎么光着脚...”丸子边数落边将她大力抱起,又轻轻放在榻上,生怕弄疼了她。
主仆两头挨着头小声叙话。丸子说自己没受委屈,秦无瑕回来得及时,叫墨微辰放心。墨微辰虽不信,但也无暇回顾——她们还有更紧迫的问题要面对。
两人已经住进药泉别院。这里是平日里紫苑夫人极为宝贝的地方,上次两人只是在墙头看了一眼,便被罚抄了二十遍家规。如今墨微辰与紫苑夫人撕破了脸,却反而被安排住进来,绝对不可能是福气。
丸子掰着手指和她商量要注意的事:“...她们送来的东西查过再吃,不对,她们送来的东西别吃,我们自己做;晚上我就睡在门边,把脚指头塞进门缝...”说着说着,丸子突然两眼放光:“对了!山主这几日也住在别院,陪夫人一起住呢!”
秦无瑕?
他来干什么?他又不会护着她。
况且要不是他多嘴,她们俩还不必住进来。
丸子见她垂眸不语,连忙凑近了,挤眉弄眼道:“夫人,您可知,今日是山主亲自抱您进屋的?我觉得这次既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药泉只有一个,要泡的人却有两个,咱们一定有机会…”
墨微辰初嫁上山时,也曾天真地和丸子讨论如何侍奉夫君,开玩笑要将他绑进自己院子里云云。如今一年过去,即便事情与她们所想差之千里,甚至于她们落到了如此境地,丸子依然对她和秦无瑕之间有着莫大的期待。
“…总之,天无绝人之路!”说着说着,丸子自己也闭嘴不说了,干脆扭身将桌上汤药端来:“要不咱们趁热把药喝了?放心,这药是我寸步不离盯着熬的...对了,药方是山主亲开的!山主医术了得,指不定这一剂吃下去,夫人的身子就大好了...”
墨微辰望着那碗似乎散发着不详的黑东西,十分抗拒。她讨厌喝药,除了怕苦,总觉每次喝完,都被带走了什么。但她看丸子额角上长长的伤痕,实在不忍心拂了好意,想着这汤药到底是丸子辛苦熬出来的,便捏着鼻子将药快速灌下。
她干呕了好几声,丸子赶忙取过桌上的透花糍递来,又替秦无瑕说了许多好话。
半夜,墨微辰突然发起高烧。
傩面索命鬼铺天盖地涌来,千万只干枯的手伸长着,翡翠色的指甲抓向她的喉咙。墨微辰一路奔逃,地上却突然裂出一个大洞,她不受控制地坠下,千百支针穿过身体,血液热得像被煮沸了…
她疼得呼喊不休,偏偏怎么也不醒。丸子吓坏了,急吼吼奔出屋子,却在别院门口被秦无瑕的护卫霄飞亲自拦下。
一句“山主有令”,便堵住了全部的争取,也不知秦无瑕安排的,到底是护卫?还是狱卒?
巍巍山巅,人心鬼蜮。对头还没动手,她们便要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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