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凛弋并未说话,只是专注的观察着她脸上神态。
明月轻轻皱眉,像是有些不解,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步摇垂下的小米珠,有些恍然:“大人以为我拒绝这步摇,是因觉得它来路不明?”
就这么大咧咧的将男人的心思说了出来,满脸坦然,没有任何防备与思索。
“月儿觉得是吗?”玄凛弋询问着,眸底似有化不开的浓墨般。
他倒要看看她会如何回答。
明月神色露出几分忐忑,她轻轻点头后说道:“大人说得没错,我是怕会因来路不明而惹来麻烦,我虽明白大人会护我,但也有大人不在之时,而青楼人多口杂……
至于大人口中说的假公济私欲壑难填我不太明白,这楼中的官人应当大多都是这般,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对,毕竟我自己也身在其中, 并无资格去要求旁人。
再说了,即便是大人欲壑难填,但大人对我也是好的,我身在这烟花之地,便自甘一叶障目,只想去看一些我想要看见的,比如大人对我的好……”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又充斥着无奈与心酸。
能够往青楼砸钱之人,大多都是手脚不干净的,这些人用不干净的钱财银两养活了一个又一个的花娘,谁也别说谁,谁也别假清高。
若是烟花女子还嫌弃供养自己的钱是脏污不堪的,那么她也活不成的。
玄凛弋听了这番话后怔了怔,随即才将女子重新揽入怀中。
他有些愧疚:“月儿,是我不该问。”
不该不相信月儿。
“不,大人想问任何问题都可,我不想与大人心生嫌隙,言语能够解开的误解为何不说呢?”明月靠在男人胸膛,唇角勾起一丝嘲讽。
虚伪至极,既想保留名声又想犯科作恶!
这般想着她又轻声劝阻道:“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大人尽早收手,我只想与大人做一对平淡喜乐的鸳鸯。”
这劝阻毫不走心,搜刮民脂民膏的恶官若能被劝,便不会有那么多百姓与清官陷入水深火热中。
只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过是走流程劝劝罢了。
但这话听在玄凛弋耳中就不是走流程劝劝了。
他觉得明月简直是设身处地的在为他考虑,贪官不贪了没钱了,岂不是落在花娘手中的银钱首饰也少了?
但偏偏明月不在意这些,她更在意自己的安危,这不是真心实意这是什么?
玄凛弋将怀中娇软女子轻轻拉开。
他看着女子似桃花娇艳的面庞,一字一顿的说道:“月儿,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并非是你表面看见的这般,我是个正直之人,这步摇你尽可戴,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回京城之前,他还不能透露太多,这是唯一能同月儿说的,他相信月儿了解自己。
他与月儿心意相通。
明月听后脸上适时露出三分惊讶与五分欣喜,她看着男人,喃喃开口:“我就知道大人是正直之人,我相信大人!”
果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看来这步摇是万万戴不得。
玄凛弋只觉与明月的情谊又跨进了一大步,他忍不住将自己薄唇轻轻印上女子柔软唇瓣。
这日,他在烟雨阁留宿。
他与明月一同沐浴,一同吃饭,一同入睡,两人情意绵绵,看起来就像是一相恋至极的爱侣。
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似乎都能点燃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