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个过于着急,因而暴露自己的人,觉得好笑。燕译书手底下尽是这样的蠢货吗?
哦,对了,他手底下也是。
那人更加心虚,都不敢看燕译景,眼神四处瞟。言多必失,他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朝堂吵得不可开交,两方各执一词。燕译景像是在看一场戏,冷漠淡然看着这一切,似乎自己是那个局外人。
太师不在,燕译书的党羽不敢多万言。
丞相等他们吵完,才慢悠悠插上一句,既然赵侍郎如此笃定,不如让赵侍郎去查。”
赵侍郎,便是藏着燕译书的那个。听闻这句话,他并没有高兴,反而更加惊恐。
他不能供出三王爷,可若没查到,又被人瞧见了,罪加一等,他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燕译景觉得有趣,他最喜欢看自相残杀的戏码,更想看看,这位赵侍郎该如何抉择,“如此,这事便交由赵爱卿了,希望赵爱卿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赵侍郎擦一把脸上的汗水,结结巴巴应着。
“诸位爱卿若是无事,便退朝吧。”
“恭送陛下。”
李同退朝之后,第一时间叫住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正为为那位知府与巡察使头疼。
巡察使用了极刑,可就是不承认。大理寺卿不能在人没认罪之间,就把人弄死。
那位知府识时务些,受了点罪,也没杀身之祸,就是要在牢狱里多待上一段时日。
“大人。李同叫住愁眉苦脸的他,大理寺卿回头,笑着说一句,“是李将军啊,李将军有什么事吗?”
“那位巡察使,”李同顿了会儿才继续说:“陛下的意思是,放了。”
“放了?!”大理寺卿没转过来,这严刑拷打这么多天,突然说放了,搞得他里面不是人一样。
李同点点头,“若是不信,您可以去问陛下。”
大理寺卿摇头,他还是信得过李同,这人不会胡乱编撰帝王的旨意。
只是他有些好奇,明明上次说,死了都行,为什么突然变了主意。他问李同,李同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帝王心思,莫要随意猜测。”
大理寺卿点头应是,李同随他去了牢狱。
巡察使浑身都是伤痕,被打得皮开肉绽,即便如此,他依旧端端正正坐着,丝毫没有因此弯腰。
大理寺卿没有来,狱卒打开门,现在这个牢房只剩巡察使,那位知府被安排去了别处。
巡察使听见声音,不为所动。他认为那些人,是想屈打成招,身子微微颤一下。
“你可以走了。”狱卒不记得巡察使的名字,更不知他的身份,去了牢房,便一视同仁。
巡察使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硬撑着,没有倒下。
牢狱阴湿,冻得他浑身都疼。旧伤加新伤,他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我可以走了?”巡察使不敢相信,昨日还威胁他,再不认罪就将他丢进乱葬岗,现在却说,他可以离开了。
巡察使生怕这有陷阱,不敢出去。
狱呸了一声,“不让你出去心心念念要出去,现在让你出去了,又扭扭捏捏。”
他白了巡察使一眼,有李同在,狱卒没有多加逗留,打开门后就离开了。
李同拿着佩剑,“我送你回去。”
巡察使认得他,燕译景身边的人。
他问李同,“为何要放了我?”
李同眼神讳莫如深看着他,话里带话,“除了陛下,还有人想杀你,所以陛下觉得,不用脏了他的手。”
那个人,巡察使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燕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