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原本很满意这门亲事,虽说这沈国公府如今没落了,但人家儿子出息啊,财大气粗,又有能耐,当今圣上钦点的皇商,女儿能嫁给他,她自然满意。
六年前他们就有意先将亲事定下,待柳辛月到了年纪二人再成婚。奈何后来沈燕白对亲事不上心,一口回绝了。
沈老夫人只当沈燕白忙着生意,顾不上这事,便和柳家商量再等个几年。
六年过去了,沈燕白生意风生水起,越做越大,名扬京城,不光样貌好,还洁身自好,多少高门大户都想把女儿嫁给他,柳夫人原本还挺得意。
后来又听说,沈燕白如今二十多了,还没碰过女子,恐怕是有龙阳之癖,柳夫人自然不敢将女儿嫁给他,一度觉得可惜了这门亲事。
她正心灰意冷时,听说沈燕白收了一个美貌的通房,柳夫人心情又死灰复燃,碰了女人就证明这孩子没歪,正正的,立即又跟沈老夫人通了信儿,想赶紧把亲事定下来。
至于美貌通房,柳夫人不信能比得过自己的女儿,她女儿样貌才学说京城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她断定沈燕白见了女儿,就没那通房什么事了。
不想,第一面就碰了钉子。
女儿喊他燕白哥哥,他却叫自己女儿柳小姐,当真是不解风情的铁疙瘩。
柳夫人面上有些挂不住,还是沈老夫人打圆场。
“辛月,好孩子,快来我这坐坐。”
沈老夫人招招手,柳辛月走过去,将手放在老夫人手心,坐在她身边。
“你这孩子打小就懂事,我再喜欢不过,你小时候在府里住了几日,回去后我还舍不得,这次你来了,还想你多留些日子陪我这个老太太说说话。”
“只要老夫人不嫌弃,辛月求之不得。”柳辛月微笑道。
听她一言,沈老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听听,这小嘴甜的。”
柳夫人忍不住打量沈燕白,只见他事不关己一样喝着茶,连眼神也未曾落在自己女儿身上半分,不由得气恼。
“哪里好叨扰老夫人,月儿也在京中,日后老夫人闷了,就让燕白接她来给您解解闷也行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是想让沈燕白赶紧表个态,不然她女儿可不在你府中白住。
只见沈燕白放下手中杯盏,公事公办的态度:“我不常在家中,若是需要,我可在祖母院中多安排些人手,供祖母使唤。”
没有明提婚事,沈燕白只能当不知情,待人走后,他与祖母表明立场,不再与柳家拉扯,若是直言婚事,他自当快刀斩乱麻,不喜藕断丝连。
可惜,柳夫人摸清了沈燕白油盐不进的性子,气归气,却还不能把话说太死,想留个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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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明日就要离府去,南珠去看望她,见她包袱已经收拾妥当,只管明日她哥哥一来,一道离府去。
一想到出府,南珠不由得伤心。
“怎么哭了,我走了,还有大爷在,你总不会太寂寞。”
不说他还好,一说南珠心就堵得慌。
兰花走了,她哪还有大爷,大爷是人家柳小姐的,可不是她的。她只是个老妈子,负责他房事还要操心他婚事。
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有什么好抱怨的,自作自受罢!
兰花瞧她脸似苦瓜,不由问道:“南珠,你怎么了?”
南珠只说没事,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我只是在想,若是大爷成亲了,我也能够走了,巴不得他快些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