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尘细微地咽了下喉咙,嘴角含着点薄薄的笑意:“是我。”
人一旦懒惰下来,就像有了惯性。
这么当了几天躺平的咸鱼,竟然神奇地把南辞枝的起床气给养出来了。
就如此刻。南辞枝的起床气有点微微冒头。
试想,你睡得正酣香。
有一个持续不断地call你。
把你吵醒不说,还特别卖关子地说“是我”,你会不会生气。
谁**知道你是谁!
“咸鱼”将自己翻了一个面,大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咬着齿,慢吞吞道:“...我还是你姑奶奶呢。”
“......”
空气凝固了一瞬。
祁尘嘴角的弧度僵了秒,旋即,眸光微敛,被骂反倒笑了。
她就是这么厉害,两下三下就敢蹦到他头顶作威作福。
敢说是他姑奶奶的,南辞枝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祁尘压根不会跟她争论这些。
这场婚姻是他强行得来的,是他用不堪启齿又偏执的龌龊手段得来的,是他独占欲上头用那五百二十万吓唬她得来的。
更何况他还大她七岁,比起来,她还是个小朋友。
跟个小朋友计较什么。
“......唔。”听到这一声酥撩入骨的笑,南辞枝耳朵一动,身子没出息地软了下,终于睁开一条眼缝,挪开手机看屏幕——
俏老公
南辞枝又安心地趴下去,嘴唇蠕蠕,低声:“...是老公呀。”
几乎是瞬间,祁尘周身压抑着的阴霾微妙地被这几个字哄得消散。
他应了一声:“嗯,是我。”
南辞枝上下眼皮打着架。
倏忽间想到凌晨三点半时,祁尘给她道晚安的消息。
这算下来才几个小时,睡眠根本不足!
南辞枝咸鱼般裹着被子再次翻身,平躺在大床上,困意再次袭上来,咕哝软语地关心他。
“...老公,你要好好休息,睡眠不足会阳.痿的。”
“......”
祁尘笑不出来了。
他在想,是不是那晚没让她体会真正的男欢女爱。即便他强硬地带着她碰过那物什,还是让她产生了“他随时会痿会不行”的错觉。
男人瞳仁是纯粹的黑,眸色如深潭,面无表情时,给人一种危险的锋利感。
似乎是没听见他的声音,女孩在那头又软软地问:“欸老公,听见了不?”
“......”
一片,安静。
南辞枝嘟囔:“老公,说话呀。”
祁尘:“......”
她偏偏还非得让他回答这种问题。
祁尘一只手抵在窗沿,另一只握紧手机,隐忍地吸了一口气:“听、见。”
南辞枝满意了,唇角安详地上扬,放心地阖上眼睛:“那你快去睡觉吧,么么。”
“......”
“我在你家客厅。”祁尘到底是觉得无奈,眼神很轻地一软。他鼻息沉出一声笑,问她:“今天约好的来你家提亲,忘了?”
“起床吧。”
祁尘用叶木栖喊她的称呼,冷欲的声线叫出最亲昵的称呼。
“——老婆乖乖。”
南辞枝脑袋咣当一下,呆滞后,猛地睁开眼。
记起来了。
昨晚,妈妈拿来给她新做的旗袍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今天最好别像之前那样“懒虫”上身睡到大中午。
当时,南辞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木栖亲手做的衣服,欣然答应了。
但昨天的熬夜真的不怪她。
她潜在各种大少爷大小姐群里,偷屏到无数的八卦,炸裂又提神,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反应过来,一看右上角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
“没忘没忘,醒了醒了。”
南辞枝腾的坐起身,快速翻身下床,鞋都忘了穿,拿过被她妥善挂在沙发旁的旗袍。
边往衣帽间走边说:“我马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