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拨动人偶的角度,让它微微低头俯视着沙盘中央的”血迹”。
苏雯向前倾身,目光在沙盘上逡巡。”
镜子的位置准确吗?
昨晚它是这个角度吗?”
苏晚皱眉,伸手调整镜子的倾斜度。
就在这一瞬间,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不对…他站得更近一些。”
她将镜子向人偶方向移动了几厘米,”当时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失望的实验品’。”
她吐出这个词组时,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咨询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苏晚腕表秒针的走动声。
她突然伸手推倒了那面镜子模型,它倒在沙盘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在镜子背面,有一行用红笔写下的小字:“你永远学不会正确”。
<“这不可能…”苏晚的手指颤抖着触碰那些字迹,红色墨水在她指尖留下淡淡的痕迹,”上周的沙盘治疗…程述来接我时,他曾经’帮忙整理’过材料…”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胃部窜上来,苏晚不得不弯下腰,双手按住腹部。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她体内拧转一把冰冷的螺丝刀。
她想起程述书房里那些排列整齐的昆虫标本,每一只都被完美地固定在展示板上,翅膀展开到最标准的弧度。
“他…他在把我做成标本。”
苏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不是用针和防腐剂,而是用规则、纠正和那些该死的记事本。
就像…就像把活人做成标本的过程。”
苏雯的笔在记录本上停顿了一下,”能多说一些这个比喻吗,苏晚?
’把活人做成标本’是什么感觉?”
苏晚的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掌心。
她想起程述那本黑色封面的”完美生活指南”,里面详细记录着她的每一个”错误”:周三晚上7点15分,苏晚切胡萝卜的厚度不均匀;周六下午3点,苏晚在客厅走路时脚步声超过50分贝;周日早晨,苏晚打喷嚏的方式”不恰当”。
“他要求我打喷嚏前必须先道歉,”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荒诞的笑意,”而且必须分三次完成——第一声要轻,第二声适中,第三声要几乎无声。
如果我没做到,他就会拿出那个本子,在’行为矫正记录’那一栏做标记。”
苏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