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
小夏蜷缩着身子,眼眶泛酸,却倔强地忍着,不肯让泪水滑落。
她咬着牙,心里一遍遍责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打个电话回去?
——为什么总觉得还有很多时间?
——为什么要用倔强隔着仅有的亲情?
窗外路过一个服务区,朦胧的灯光照进来,映出车窗上一张憔悴的脸。
是她自己,却陌生得让她害怕。
小夏抬手擦了擦眼角,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哭,现在不能。
她不知道父亲还能不能撑到她赶回去。
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说一声从未出口的“对不起”。
夜车继续在公路上飞驰,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像是无声的催促。
小夏靠着车窗,抱紧双臂,指尖冰凉。
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快点到家。
她闭上眼,任思绪在过去与现实之间来回游走。
一边是那个总是板着脸,却在每次家长会上自豪炫耀“我闺女成绩第一”的父亲; 一边是那个在她青春期严厉批评、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父亲。
这些记忆交织在一起,刺痛着她的心。
夜色越来越浓,远处隐隐出现了熟悉的地标。
小夏睁开眼,死死盯着窗外。
她知道——这一趟归途, 不仅仅是赶回家, 更是一次迟到了太久的,回归。
2 病房重逢急诊楼的灯光,冷白得刺眼。
程小夏几乎是一路小跑冲进医院,鞋底在光滑的地砖上擦出尖锐的摩擦声,惊得四周人纷纷侧目。
但她顾不了那么多。
她只记得李婶在电话里急促又哽咽地说:“在ICU,快点,快点……”穿过拥挤的人群,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护士站。
“程建国,家属。”
她哑着嗓子说,声音发颤。
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低沉:“ICU不让随便探视。
医生正准备开家属会议,你是直系亲属吧?
稍等。”
小夏点点头,攥紧的手心全是汗。
等候区的椅子上坐着零零散散的家属,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焦灼与不安。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小夏在椅子上坐下,手指不断摩挲着裤缝,像是在拯救一点可怜的理智。
几分钟后,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匆匆走来,目光扫过人群。
“程建国家属?”
小夏立刻站起。
医生朝她点点头,示意跟上。
ICU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