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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都记得。”
她的声音轻得像春燕的尾羽,指尖抚过诗稿上的梅花蜜罐子涂鸦,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真正的缘分,是有人把你的日常琐碎,都看成诗里的风花雪月。”
<少年从袖中取出片银杏叶,叶子边缘有些焦痕,像是被火烤过:“去年中秋捡的,本想题首诗,结果墨泼了半片……”叶子上用炭笔写着“愿做灯前扫雪人”,后半句被墨迹洇开,勉强能辨出“护得江南月”。
柳照雪忽然想起,去年冬夜下初雪,她在桥头挂灯,看见个身影在远处扫雪,扫出条直通阁楼的小路。
当时以为是热心的街坊,此刻想来,定是眼前人——他扫的何止是雪,更是她十三年来等候的霜雪晨昏。
“其实……我十三岁那年,在巷口见过你。”
少年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怕惊飞了灯影里的蝴蝶,“那时我跟着货郎从金陵来扬州,迷路了,又冷又饿,是你给了我半块炊饼。”
他解开衣襟,从里衣掏出个锦囊,里面躺着半截青玉穗子,穗头还留着当年被她指尖焐热的温度。
柳照雪的视线模糊了。
十三年前的雪夜突然在琉璃灯影里清晰:少年蹲在墙角,单薄的衣裳冻得硬邦邦,腰间的青玉穗子断了半截,正是母亲当年做给弟子的信物。
她递出炊饼时,他指尖的冻疮擦过她的掌心,如今想来,那穗子原是母亲师门的信物,难怪与她的玉佩同色。
“后来我跟着师傅学做玉器,总想着攒够钱来扬州找你。”
少年摸了摸腰间的诗稿,“去年在玉器铺看见你的青玉连环佩,才知道你就是柳家绣娘。
师傅说,玉连环要环住懂得四季烟火的人,所以我学诗、学画,把看见的你的日常都记在稿子里……”他忽然从竹筐里取出个油纸包,荷叶的清香混着烘烤的麦香扑面而来:“路过‘藕香斋’,看见新出的梅花酥,想起你诗里‘烹雪煮梅’,就买了。”
油纸包上还渗着些油渍,显然是跑太快时捂热了酥皮。
柳照雪接过梅花酥,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握刻刀磨出的茧,与她握绣针的茧生在不同位置,却同样带着岁月的温度。
她忽然想起母亲的青玉连环佩,环环相扣的不仅是玉料,更是两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