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昆仑雪山南麓,冰冷的风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刮过这片名为霜牙河谷的死亡地带。
上等兵林涛倒在雪泊之中,生命正随着腹部那道恐怖伤口流出的内脏一同冻结。
零下二十度的严寒让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残酷。
他右手紧握着变形的防爆棍,上面凝固着暗红的血块。
他的左臂,齐肩而断,孤零零地躺在几米外的雪地里,像个被随意丢弃的破败玩偶。
“撑住!
林涛!
军医马上就到!”
班长高虎撕心裂肺地吼着,他脱下自己的厚重军大衣,死死按在林涛的伤口上,试图堵住那不断涌出的温热。
但鲜血无情地浸透了棉衣,在雪地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三十米开外,一百多名天竺士兵站成一排,他们手中的长柄弯刀在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刀刃上,还挂着新鲜的血珠。
他们身后,是明显越过约定界线的铁丝网和匆忙搭建的防御工事。
一面绘着复杂图案的橙黄色旗帜,在风中狂躁地抽打着空气。
“你们这是谋杀!”
高虎双眼充血,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沙哑扭曲,“协议规定使用非致命装备,你们竟然用了开刃的武器!”
天竺指挥官,一个名叫维克拉姆的上校,站在队伍最前面。
他黝黑的脸颊肌肉抽动,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轻蔑。
他刻意放慢语速,用蹩脚的东大陆语言回应:“一场意外,班长先生,纯粹的意外。
我们的刀,它就是……比较锋利。”
他耸耸肩,一个夸张的动作,引得身后的天竺士兵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
林涛的手突然抓紧了高虎的胳膊,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生命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
“班长……告诉我媳妇儿……孩子……名字还没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那只手猛地垂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印记。
再无声息。
高虎缓缓站直身体,雪花落在他的眼睫毛上,瞬间融化。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的配枪。
一只更有力的手按住了他。
“不能开第一枪。”
指导员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是铁律。”
高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染红了脚下的雪。
***当夜,东大陆首都西山地下指挥中心。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