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信封上,“等毕业的那天。”
“好。”
祈尔把信封放进书包最里层。
她想问为什么是毕业那天,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繁胜春弯着腰,咳得像是要把心脏呕出来。
祈尔扶住他颤抖的肩膀,摸到一把嶙峋的骨头。
“我们该回去了。”
分开的时候,繁胜春对着祈尔远处的背影大声喊了句话。
可祈尔离得太远,隐隐约约只听到,“祈尔繁芜胜长春。”
她微微一笑,低声道,“繁胜春,你一定会活到长命百岁。”
肆 ICU窗上的雾凇寒假前的最后一天,祈尔在校门口等了很久。
天色渐渐暗下来,繁胜春的母亲开车来接她:“抱歉,小祈,路上有点堵车。
胜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那是一个鞋盒大小的木匣子,里面装满了纸条、电影票根和干枯的桂花。
最上面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如果樱花开了我没来,就拆开这封。”
“医生说,胜春的病突然恶化得很厉害,之前的状况估计是回光返照,他需要尽快做手术。”
“胜春的爸爸在部队,现在一时半会儿还赶不回来。”
“我真怕……他撑不过来……”祈尔抱着匣子坐在医院走廊,她回想起路上繁胜春母亲的话。
护士跟她说探视时间过了,繁胜春的母亲说要送她回家,她拒绝了:“阿姨,我想陪陪他。
我跟我父母说过了,我晚点回去,你先休息会儿。
等你回来我再回家。”
她把脸贴在ICU的玻璃上,呵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明明一天前还在乐呵呵的讲笑话,校服外套还挂在教室后排的挂钩上。
深夜回到家,祈尔翻开那本《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一张照片从书页间滑落——是去年文学社招新时的合影。
照片边缘,穿白衬衫的繁胜春正望向镜头外的某处,那里站着低头看稿的祈尔。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