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之放弃功名进入公主府成为面首那日,京城落雪。
他带着旧物,以谦卑之姿向我行礼,我望着他。
在我心动之时却发现我只是他上位的工具罢了。
平静日子被匿名信打破,信中诋毁我与他的关系,还附上疑似他与青梅竹马相拥的画像。
面对我的质问,他掏出碎玉自证清白,坚定表明心意。
此后,他在府中悉心照料我,晨起备汤、心烦抚琴、学做点心,甚至扮作戏子只为博我一笑。
1我倚在鎏金雕花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海棠刺绣。
满殿丝竹声里,各色绫罗绸缎在烛火下晃得人眼晕,这场为新科状元举办的庆功宴,倒像是把整个大梁朝的奢靡都堆在了含元殿里。
“公主殿下,状元郎要献诗了!”
贴身丫鬟采绿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
我懒懒抬眸,正看见那道清瘦身影穿过层层珠帘。
裴砚之,新晋状元郎,听说出身寒门,却在殿试上以一篇《治国策》惊得父皇拍案叫绝。
他身着月白长袍,腰间只系着块素净的玉佩,在满殿朱紫中倒显得格格不入。
可当他抬起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扫过众人时,我竟无端觉得,这含元殿的金玉辉煌,都成了他的陪衬。
“臣裴砚之,献诗一首,为陛下贺,为大梁贺。”
他的声音清朗如松间清泉,不卑不亢。
“圣朝开鸿运,文星耀九重。
寒门出贵子,志气贯长虹……”我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听着。
这样的奉承诗我听过太多,可从他口中念出来,却像是带着山野间的清风,吹散了殿中萦绕的脂粉香。
直到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我相撞,那首诗的尾音忽然变得有些飘忽:“愿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周围传来低低的抽气声,我微微一怔。
这最后两句,分明是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情诗。
再看裴砚之,他耳尖泛红,却仍直直望着我。
“好!
好诗!”
父皇的笑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裴卿不仅才学出众,更是个妙人!
云华,你觉得如何?”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满殿目光都聚在我身上。
指尖突然有些发烫,我轻咳一声:“诗是好诗,就是最后两句……”故意拖长尾音,看着裴砚之瞬间绷紧的身体,“倒是让人听出了几分私心。”
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