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当我撞碎镜面的刹那,无数碎片中映出不同的画面:七岁的我和姐姐在捉迷藏、母亲跪在井边祈祷、陈薇父亲在病房狞笑……而在所有画面的最深处,有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正在拍照,他的无名指上,戴着那枚刻有“LY”的戒指。
碎片突然悬浮在空中,拼成完整的镜面。
镜中的“我”嘴角上扬,脖颈处的勒痕变成了项圈,上面挂着的,正是那三根断指串成的项链。
现实中,黑影已经逼近,腐臭的气息喷在我的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我将铜钱按在镜面中央,大喊:“出来!”
剧烈的白光闪过,所有的幻象消失。
陈薇父亲的尸体倒在碎片中,胸口插着半枚铜钱。
而在他手中,紧攥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父亲和陈薇父亲勾肩搭背,背后的钟楼还崭新如初。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写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警笛声再次响起时,我望着满地狼藉,终于明白这场持续二十年的悲剧,始于贪欲,终于执念。
而那三根断指的秘密,或许永远会随着钟楼的裂痕,沉入时光的深渊。
只是当我离开老宅时,总觉得镜中还藏着一双眼睛,在暗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7警灯的红蓝光芒刺破老宅的死寂,我握着带血的铜钱站在阁楼中央,脚下是陈薇父亲扭曲的尸体。
法医掀开白布时,我注意到他无名指的位置凹陷下去,仿佛曾戴着戒指的痕迹被生生剜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陈薇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行字:“医院,救我……”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时,陈薇正躺在 ICU 的病床上,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夹杂着她微弱的喘息。
她的手上插满针管,脖颈处的铜钱吊坠被换成了银色锁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小秋……”她艰难地转动眼珠,干涸的嘴唇翕动,“镜子……照镜子……”病房的洗手间里,镜面蒙着层薄薄的水雾。
我伸手擦拭,镜中的倒影却突然抬手拦住我的动作。
她的指甲缝里卡着绿色苔藓,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和昨夜钟楼里那个变形的身影如出一辙。
“你到底是谁?”
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洗手台。
镜中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