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红绳。
林夏轻轻抽出发带,发梢扫过陈默的睫毛,他动了动,没醒。
林夏走到窗边,推开生锈的铁窗。
远处的居民楼轮廓模糊,像群沉默的墓碑。
她想起陈默说的“玻璃棺材”,突然觉得好笑。
“林夏。”
陈默在身后喊她。
林夏转身,看见他坐在床上,晨光从窗外漫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我们走吧。”
陈默说,“去看日出。”
他们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鞋底踢起的石子在路面弹跳。
林夏的手被陈默握着,温暖而有力。
她想起去年冬天,他们在雪地里堆雪人,陈默把围巾绕在她脖子上,说“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陈默。”
林夏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陈默笑了:“在医院,你说我画的向日葵很丑。”
“其实……”林夏顿了顿,“其实你画得挺好的。”
陈默的脚步停住。
他弯腰捡起块碎玻璃,月光漏过楼缝,在裂痕上泛着冷光,像命运的掌纹。
血珠顺着玻璃边缘滚落:“林夏,你知道为什么玻璃碎了还能反光吗?”
第七章 雾失楼台林夏最后一次见到陈默,是在学校天台。
那天阳光刺眼,风把陈默的衬衫吹得鼓起来,像面褪色的旗帜。
他站在栏杆边,手里捏着张照片——是林夏趴在课桌上哭的背影。
“苏小薇说要把这张照片发到全校。”
陈默说,“她说只要我跟她上床,就删掉照片。”
林夏望着他,突然笑了:“那你去啊。”
陈默的手指捏得发白。
他把照片撕成碎片,抛向空中:“林夏,你真冷血。”
纸片在风中飘散,像群折翼的蝴蝶。
林夏想起去年运动会,陈默跑三千米时摔断腿,她在跑道边哭得撕心裂肺。
那时的陈默像团火,而现在——“我们在彼此的伤口里种植玫瑰,却忘了带刺的花会吃人。”
这句话突然从记忆深处浮出水面,像根细针扎进心脏。
<第八章 碎光重构精神病院的铁门在身后合拢时,梧桐叶正落在林夏肩头。
她盯着掌心的出院证明,油墨字像群爬动的蚂蚁——“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建议定期复诊”。
便利店的玻璃门映出她的倒影:校服换成了素色卫衣,长发剪成齐耳短发,却仍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收银台后,穿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