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描淡写几句话,就绝了我两辈子所有指望。
正当我万念俱灰时,一行人来到家里。
为首的是村长,还有几个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婶婶。
“江家嫂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月华可是恢复高考以来,这几年咱们村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她上不上学可由不得你。”
村长抽了口旱烟,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妈泼妇本色暴露:“就算你是村长也管不了,她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货,去哪我做主。
再说她走了谁养活我?”
“你家二女儿不是嫁到老张家了吗?
守家带地的,老张家又有钱,你还愁没人养你?”
一个叔叔插话。
我妈就是一副死都不松口的样子,大有今天谁带我走就和谁拼命的架势。
邻居婶子开口:“江大嫂,上学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你想想,你大闺女要是能找个城里女婿,以后接你去享福,那可真是咱们村独一份了。”
听到这话,我妈神色开始松动。
毕竟上一世她让妹妹顶替我上学,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让她上学可以,但是学费我可是一分没有。”
我妈松口。
村长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礼劝说半天,她才不情愿的从手里的礼金里点出五十块钱递给我。
上辈子妹妹上学,她可是把一千块彩礼全部都给了妹妹。
两相对比,我彻底对妈妈死心。
从家里出来,村长几人送我到村口坐车,临别前村长从兜里拿出个用手绢圈起来的小布包交给我,打开看是一卷皱皱巴巴的钱。
“这是我和村里人凑的钱,有二百多应该够你第一年的花销了,以后的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重生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落泪。
尽管遭受不公,母亲偏心妹妹欺辱我也从没有哭过。
我跪下给村长重重磕了一个头:“村长你放心,要是我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一定会回来报答您。”
坐上离家的客车,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早就猜到妈妈不会轻易放我离开,更别说给我掏学费了。
所以妹妹婚礼趁着大家吃席的时候,我借着敬酒的名义,挨桌说了我考上大学的好消息。
当时只盘算着能让他们劝我妈放我走,但是大家给我凑学费是我没想到的。
我在心里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回来报答他们。
到达京市我就开启了全新的生活,这个年代知道信息差,不愁赚不到钱。
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我就在学校外面摆摊。
有了多活十年的经验,我自然知道最流行的是什么。
从头绳袜子等小件物品开始,我选的东西很快都能卖光。
再到后来衣服磁带,短短一个学期我就挣够了五千块钱。
当然我的野心不止于此,正当我学习挣钱两头抓忙到脚不沾地的时候。
我见到了前生今世一直挂念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只是站在那里,就像冬季白雪皑皑下的青松傲然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