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将我冻住,我僵在原地,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步步向我逼近。
正当我愣神之际,耳边传来一声急促的马嘶,让我猛然惊醒。
“宋晚晚!
快走!”
我回过神,用尽全力朝那发出警示的马车奔去。
车上的女子已然打开车帘,我纵身跃入,她便扬鞭催马,马车疾驰而去。
瞬间便将沈行舟和那三个男子远远甩在了身后。
马车上,女子递给我一件披风。
我不识得她,见我满脸疑惑,她便开口解释。
“我名唤许知意,是游山川的妻子。”
游山川,正是那三人之一。
许知意带我到了一处偏僻的别院,“此处乃是我闺中密友的私宅,鲜有人知,你大可放心,沈行舟他们断然寻不到此处。”
我颔首,紧绷的心弦也随之松缓了几分。
许知意不再赘言,径直将她收集的证据递给我。
我强忍着不适,又将之前在沈行舟书房暗格中寻到的册子递给许知意。
许知意翻开册子,数十页纸张上皆是不同的女子,除了你我二人,竟还有其他女子受害。
他们四人之中,唯有沈行舟与游山川已娶妻室,余下二人皆是未婚,想要寻到册中其他女子,谈何容易。
“你是如何得知今晚他们会对我再次下手?”
许知意抬眸看了我一眼,“我无意间听见游山川他们谈话。”
我点点头,向许知意道谢,“今夜多谢你出手相救,若非你相助,我真不知会落得何种境地。”
许知意摆手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况且,我也是受害者,若此时你我不能同舟共济,岂不是要被他们几个禽兽所害?!”
“今日助你,亦是为来日自救。”
我深以为然,此时此刻,你我自当同心协力,方能一致对外。
许知意却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几眼,口中似有话要说,却又迟迟未语。
我将许知意的神色尽收眼底,遂开口问道,“姑娘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许知意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般,低声问道,“听闻,你身怀有孕?”
许知意此话如同尖针刺痛我心底最柔软之处,瞬间,窒息般的痛楚涌上心头。
她连忙起身坐到我身旁,轻抚我的后背为我顺气,又体贴地递上一杯清茶。
片刻之后,我微微颔首,声音已带了几分哽咽,“确是怀有身孕。”
许知意闻言,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那你……打算如何?”
我苦涩一笑,语气淡漠道,“打掉。”
我心头一凉,沈行舟的话哪里还敢再信。
他当初明明保证,已经给我喂下了避子汤药。
可我直到此刻才猛然想起,那几日我的月信,根本就没来!
按理而言,服下避子汤三五日内,葵水应至。
可我却并无动静。
但这些已然不重要了,不论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不论是否为沈行舟血脉,我都绝不会让这孩子降生于这污浊不堪的人世。
绝不会让他降生于这般癫狂的家宅,拥有一个如此禽兽不如的父亲。
恰在此时,沈行舟的来电却响在了许知意的掌中之物上。
我示意许知意莫要理会,然而沈行舟却锲而不舍,再次在附近游窜。
许知意将掌中的一沓纸条递给我,“沈行舟为了找到你,到处散这些纸条,你且看看他又要花言巧语些什么。”
我无奈地接过,都是沈行舟的笔迹。
“晚晚,你身在何处?
为何无端逃离?”
“你身怀有孕,如此奔波,令我如何不忧心!”
我冷笑一声,“沈行舟,不必再惺惺作态!”
“日日伪装,不觉疲累么?”
言罢,我便所有信纸撕碎,并将之丢入炭盆之中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