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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

袁安喜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安喜魂不守舍的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心里沉甸甸的。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老天爷的安排,到底谁又能说的准呢?没钱没势,真的就不能一辈子安安稳稳吗?安喜抬手挡着眼睛,头上的天空是那么的晴朗,可她的心中却滋生出一丝凉意。水生的事也提醒了自己。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必须有一定的实力,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她会好好护着自己,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安喜回到住处。刚打开院门,就看到门后底下的缝隙处,被人塞了一个纸条。没多犹豫,便捡了起来。打开一看,纸条上写了两个字:小心!安喜的心突然跳了一下。她赶紧探头往巷子里看了几眼,没见到任何可疑的人。谁给的纸条?小心什么?“难道是谁找错了?”安喜不禁想。除了钱三,她并没有得罪过其他人,且钱三已经被她废了。这...

主角:袁安喜乔志仁   更新:2025-04-28 1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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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袁安喜乔志仁的武侠仙侠小说《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由网络作家“袁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喜魂不守舍的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心里沉甸甸的。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老天爷的安排,到底谁又能说的准呢?没钱没势,真的就不能一辈子安安稳稳吗?安喜抬手挡着眼睛,头上的天空是那么的晴朗,可她的心中却滋生出一丝凉意。水生的事也提醒了自己。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必须有一定的实力,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她会好好护着自己,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安喜回到住处。刚打开院门,就看到门后底下的缝隙处,被人塞了一个纸条。没多犹豫,便捡了起来。打开一看,纸条上写了两个字:小心!安喜的心突然跳了一下。她赶紧探头往巷子里看了几眼,没见到任何可疑的人。谁给的纸条?小心什么?“难道是谁找错了?”安喜不禁想。除了钱三,她并没有得罪过其他人,且钱三已经被她废了。这...

《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精彩片段


安喜魂不守舍的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心里沉甸甸的。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老天爷的安排,到底谁又能说的准呢?

没钱没势,真的就不能一辈子安安稳稳吗?

安喜抬手挡着眼睛,头上的天空是那么的晴朗,可她的心中却滋生出一丝凉意。

水生的事也提醒了自己。

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必须有一定的实力,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她会好好护着自己,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安喜回到住处。

刚打开院门,就看到门后底下的缝隙处,被人塞了一个纸条。

没多犹豫,便捡了起来。

打开一看,纸条上写了两个字:小心!

安喜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她赶紧探头往巷子里看了几眼,没见到任何可疑的人。

谁给的纸条?

小心什么?

“难道是谁找错了?”安喜不禁想。

除了钱三,她并没有得罪过其他人,且钱三已经被她废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钱三的事要是真被人发现,怕是早就有人找过来了。

“该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吧?”安喜喃喃自语。

随即,晃了晃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自己私下多做些准备,真遇到事,大不了就拼了。

安喜进屋后,将这段日子备好的画都带上,送到了铺子里摆好。

最大的那副镇店之宝摆在了铺子的正中。

是安喜特地描摹的临河县城内图。

只要有客人进门,抬眼就能看到。

店里布置完。

安喜又去其他店铺定了几串鞭炮和灯笼,还找了舞狮表演。

开业就能用上。

又专门找赵老板借了几个工人,明天好帮着招呼。

另外,特地给以前的客人写了帖子,告诉他们铺子开张的消息。

请他们有空过来逛一逛。

一切准备就绪,太阳也基本西下了。

安喜吃过晚饭后,进了空间,将防身的工具藏在身上。

直接睡在了空间里。

深夜,子时。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跳进了院落。

来人并未多作停留,确认好位置后,便朝着安喜睡觉的房间走去。

黑夜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进了房门的缝隙口。

卧房的门栓被缓缓推开。

吧嗒一声。

来人闪了进去。

扬着匕首,悄悄来到床边,挥刀插了上去。

两次之后,男人察觉到不对劲。

他将被子掀到了地上,确认床上无人后,又在床底下和柜子里翻找。

卧房没有,男人转去了其他屋子。

还是没有看到安喜的人影。

“明明确认过没有出门。”男人低声疑惑,“人呢?”

今日没能达成目的。

男人只得失望离去。

刚走到巷子口。

突然,一把长刀赫然横在了他的眼前。

男人一惊,立刻将刀打开,也不敢分心去看持刀拦截他的人是谁。

拔腿就跑。

面具男子紧随其后。

男人没想到身后的人会穷追不舍,气急。

只得赶紧往熟悉的地方跑。

中途,面具男子一个翻跳,抢先一步挡在了男人的面前,刀尖相向。

“为何要杀她?”面具男人沉声问。

“她多管闲事,该死。”男人狠狠的道。

见跑不了,男人只得正面硬刚。

可三个回合下来,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面具男子的对手。

只得趁着空隙,继续找机会逃跑。

转眼,男人来到了一条杂乱的小巷子。

眼见面具男子跟了进来,男人推倒巷子里的东西,阻拦对方的去路。

等面具男子将障碍物扫开,巷子里却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低头一看,只余一个狗洞。

洞口明显有爬过的痕迹。

“缩骨功吗?这技能倒是实用。”

面具男子眼看今晚抓不到人,只得回去。

半路上遇到了找过来的季大。

“主子,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那姑娘得罪了什么人,要被人半夜杀上门啊?”

“主子你为什么暗中关注那个姑娘?”

“是有什么企图?还是……”季大突然惊呼一声,“哦~,主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季大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听的面具男子不但耳朵疼,拳头也硬了。

这话痨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面具男子停下,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贴身护卫。

“你该去学口技。”

“学那个干什么?”

“多学点本事,免得以后我遇到更好的,换了你。”

最重要的是,能消耗你说话的精力。

面具男子说完就走,留下季大呆呆地站在原地,仔细思考学习口技的可能性。

作为一个合格的护卫,怎么能给别人取代自己的机会?

传回去,会被季二他们耻笑的。

“主子,我学,我学。”

翌日清晨。

安喜一起来,就看到乱七八糟的房间。

很明显被人翻过。

昨夜入睡前,房内还是好好地。

“昨晚有人进来了。”

安喜一阵后怕。

也不知道对方是为了单纯偷窃,还是为了……她?

想到昨天的纸条,安喜的警惕心越发浓了。

“幸好昨天就将画搬到了铺子里,不然,今天怕是开不了张了。”

安喜将房间快速收拾好,按照原定计划,去了铺子。

到时,赵老板的两个工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三人将铺子快速整理了一遍。

没一会儿,安喜定好的茶水点心也送了过来。

做完这一切。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袁老板,舞狮的人来了。”

“眼瞅着时辰差不多了,您要不出去说两句,然后放鞭炮?”

其中一个机灵长相的工人提醒。

安喜一看,确实如此。

随即走到铺子门口,撒了一把糖果子,当即吸引了过路人的目光。

“诸位,今日我的画店开张,三日内,但凡前来买画的,都打八折。”

“若是店里没有喜欢的,本店也可提供私人定制。”

说完,又特地对着左邻右舍的老板:

“今后大家都在一条街上讨生活,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话音一落,工人将鞭炮点燃,狮子表演正式开始。

店门口一时好不热闹。

愿意买画的,基本都是家中还算富裕,或者书香门第的人家。

普通人家哪里舍得花这个钱?

何况安喜的画卖的也不便宜。


午时,城门外。

几个衙差正挥舞着鞭子,催促此次流放的犯人赶路。

“当家的,咱们这一走,阿喜可怎么办?”罗二娘眼眶泛红,鼻子发酸。

她身体素来不好,牢里待了两三日,整个人越发虚弱。

想到女儿,袁进取同样担忧不已。

但,总好过一起流放吧?

只求乔家看在姻亲一场的份上,别做的太过。

“乔家是读书人家,定比旁人明理。”袁进取收回思绪,宽慰妻子。

身侧的袁家老二袁安成则皱紧了眉头。

他也是读书人,读书人最爱惜名声,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阿姐怕是……

正想着,耳边传来弟弟袁安澈的小声抱怨:

“咱们跟京中那家子都快出五服了,平日好处没沾到就算了,他们犯了事,却要咱们跟着倒霉。”

“还连累阿姐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不服。”

袁安成虽不喜背后说人是非,但经此一难,谁心里都不好受。

一起流放的其他族人,更有破口大骂的。

他们家,算体面了。

待弟弟痛快的抱怨了几句,袁安成这才边走边劝:

“省点力气吧,娘身子不好,后面的路怕是得多辛苦你。”

从这里到朔方,将近千里。

如今他才懂得,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何况,这么多年,咱们靠着袁家的名头,这一片少有人敢惹,也不算全无好处。”

闻言,袁安澈顿时望向哥哥,双颊一鼓,两眼一瞪。

袁安成淡定回望。

几个呼吸之间,终是弟弟先扁了脸颊。

好像……也是!

看着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袁安澈只得认命。

哎!

流放众人不时回望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家乡。

有人哭哭啼啼,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无助喊冤。

听在耳里,嘈杂不已。

衙差就近甩了一鞭子,语气恶煞:

“都给老子安分赶路,天黑前,必须赶到下一个驿站。”

“谁敢拖沓,别怪老子手里的鞭子不客气。”

众人闭口沉默,认命赶路。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车轱辘声,大伙儿下意识回望。

“爹,娘,二哥,你们看,车上的人像不像阿姐?”

袁安澈看清人影后,激动大喊。

袁安成仔细辨别,难掩开心:“爹,娘,真是阿姐。”

“是你阿姐来送我们了。”罗二娘脸上迸发出喜悦。

她本就焦心女儿今后的日子,城门口没见女儿来送行,既担心又失落。

想来是有事耽搁了。

袁进取赶紧跟官差报备,说明来人的身份,请求停留片刻。

官差并没为难,爽快的同意了。

有人送行,意味着他们有油水捞,谁不喜欢?

不久,马车便停在了众人面前。

安喜在车夫的帮助下,将购置的衣物鞋子搬了下来。

看到原主记忆中的爹娘和兄弟,她心里既陌生,又心虚。

索性避开他们的视线,先主动塞了一块银子给领头的官差。

官差一边吩咐人检查包裹,一边颠了颠颠银子。

确认无异后才给了他们一盏茶的时间。

随即带人走开几步。

得了空隙的罗二娘,不等安喜开口,立刻心疼的扑了上去。

“阿喜,你头上这是怎么了?”罗二娘热泪盈眶,一脸心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姑爷呢?”

见女儿不说话,几人如何不明白。

罗二娘再也忍不住,抽泣出声:“这才多久,乔家就敢这么对你。”

父子三人同样看到了安喜头上的纱布。

脸色阴沉,颇为难看。

被人扑了满怀的安喜一时有些无措。

她一个人生活惯了,有些不适应这种亲密。

可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妇人,不,应该是她如今的娘,对女儿是真的关心。

安喜伸手,轻轻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安抚:“我没事,您别担心。”

“阿姐,是不是乔志仁欺负你了?我替你揍他。”

袁安澈捏着拳头,愤愤不已。

袁安成心中无奈一叹。

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别说揍人,骂人都找不到机会。

“阿姐,你,还好吗?”

袁进取愧疚的看着女儿,当初就不该答应乔家这门亲事。

“我真的没事。”安喜淡淡解释。

“这两天,我想了很久,娘的身体向来不好,流放路途又艰苦,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们。”

“我决定同你们一起上路,盘缠我也带了。”

“等你们到了目的地,我再回来。”

有空间在手,路上大家也能少吃点苦头。

尤其是体弱的罗二娘。

袁家四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行!”

“你已嫁人,娘家的事跟你无关。”袁进取语气强硬。

“咱们是去流放,不是游乐。朔方不止苦寒,更是地处边关,时不时受到蛮夷侵扰。”

“你一个年轻妇人跟去,简直就是胡闹。”

就算女儿平安回来,名声也会受损。

乔家眼看着要起来了,怎么会同意?

罗二娘点头附和:“娘有你爹和弟弟们照顾,不会有事的。”

临行前能一家团聚,她已经满足了。

“我好不容易求得婆家同意,头上的伤便是证明。”

“我意已决,就算你们不同意,大路朝天,难道你们还能拦我?”

安喜不想过多争论,强势表明态度后,又转移话题,将单独准备的包裹掏出来,递给他们。

“这里有些御寒的衣物,你们赶紧穿在里面。”

几人面面相觑,只得先闭嘴穿衣服。

袁安成心里有些不安。

同样不安的,还有袁进取。

父子俩默契对视一眼。

乔家只来了女儿(阿姐)一人,怕是有什么变故。

考虑到路上多有不便,出了乔家后,安喜便快速买了些便宜的薄袄子和舒适的鞋子。

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不一会儿,袁家便有族人陆续上前讨要衣服。

安喜早就考虑到了。

她让兄弟两将剩余的衣服每家分一两件,主要给老人和孩子。

“钱不够,没法顾及到所有人,你们帮着解释一句。”

既是同族,又一道流放,若只自家换上厚衣,时间一长,容易遭排挤。

还是别惹眼了。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官差出声催促,袁安成顺势走到官差头头面前。

也不知他跟对方说了什么,再回来时,便告知官差已经同意安喜同行。

安喜满眼惊讶。

不愧是小小年纪便中了秀才的人。

“多谢。”安喜嘴角轻扬。

“亲姐弟,客气什么。”袁安成强撑着笑回应。

“阿姐,还有我。后面你要是走不动了,我背你。”

袁安澈不甘示弱的扬了扬胳膊。

“我力气大着呢。”

安喜会心一笑:“好。”


进店的人,很多都是来凑热闹,顺道蹭吃蹭喝。

安喜也不介意。

新店,总得需要人暖暖场。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熟人来。

念头刚起,安喜抬眼就看到了书局的柳掌柜。

“恭喜袁老板,开业大吉。”柳掌柜拱手道贺,“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安喜第一时间便主动迎了上去。

连忙回礼道:“多谢柳掌柜,快请进。”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您今日如果有看中的,我私底下给您七折。”

“您可千万别说出去。”

安喜避着旁人,悄声说道。

柳掌柜虽然对画的需求不多,但依然被安喜的‘区别对待’取悦到了。

谁不愿意当特别的那个呢?

于是乐呵呵的逛了起来,准备买一副回去摆在家中。

过了一会儿,布庄的赵老板也带着贺礼上门了。

安喜看到她,笑意盈盈:“你店里那么忙,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

赵老板将东西递给安喜,语气爽朗的道:

“凭咱们两的关系,再忙,我都得过来瞧一瞧。”

“认认门,以后没事儿,我就来找你唠嗑。”

安喜自如不应,忙带着她观赏起来。

本想着后面应该没旁的人来了,她就主要招呼柳掌柜和赵老板。

谁知刚转身,工人就喊了她一句。

安喜一看,竟然是工人领着沈府的管家走了进来。

这让她着实意外。

她虽然给沈家送了帖子,但压根没想过,沈家真的会有人来。

沈家可是临河县的大户。

赵老板和柳掌柜都认识沈管家,忙跟着安喜一起上前见礼。

他们也没想到,袁姑娘仅凭画技,就能得沈家这般青睐。

当真是不容小觑。

“沈管家,您能来,我这店一下子就亮堂了。”

安喜笑的真心实意。

沈家的人一来,自己这店,也算小有名气了。

“袁姑娘,哦,不,应该叫袁老板了。”

沈管家将礼物递过去,工人忙接过,拿到后面单独放好。

“三姑娘本也打算来,只是家中有事耽搁,便让我单独来了。”

三姑娘沈慧?

那位姑娘确实是个性子和善,好说话的。

“三姑娘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我这随时欢迎三姑娘来赏玩。”

安喜将三人带到了放有冰块降温的茶水间,仔细招待。

中途压根不需要安喜费心,光是柳掌柜和赵老板,都不会让场子冷下来。

一时间,倒也和乐。

谁知没多久,工人又来传话。

说门口有两个小孩,非要见老板。

不然就赖在门口不走了。

安喜出去一看。

一男一女两个脏兮兮的小孩,同时站在店门外。

“你们是想吃东西吗?”安喜蹲下身,笑着问。

谁知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小男孩率先将身前的橘子盆栽递到了安喜面前,道:“一个哥哥让我送来的。给你的。”

安喜看着橘子盆栽,有些惊讶。

难道是姜沐春?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

如果是他,就算自己不来,也定会让家中小厮来。

“是什么样的哥哥,在哪儿?”安喜继续问。

小男孩侧身指了指不远处,没看到人,于是解释:

“一个戴面具的哥哥,刚刚就在那,可是现在不见了。”

戴面具的哥哥?

安喜一下就想起了上次买完画,半夜偷摸跑到家里来退钱的面具男子。

心里的火气蹭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不要,你自己拿着玩吧。”

一个盆栽就想一笔勾销,想的美!

可是小男孩不干,执意塞到安喜的怀里:“大哥哥说了,一定要给你,我收了钱了。”

说完,小小的身子,立刻窜进人群里。

消失不见。

安喜无奈,只得收下。

然后看向另一个小女孩:“小妹妹,你又是怎么回事啊?”

小女孩显然没有小男孩那么爱说话,性子也内向。

半天都没开口。

无法,安喜只得哄着:

“姨姨给你拿点吃的,你去一边玩,好不好?”

小女孩摇了摇头。

一双湿漉漉的杏眼,透露出胆怯。

半晌,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走近,拉住了安喜的袖子:

“姐姐,我想跟着你。”

安喜:“……跟着我?”

小女孩害羞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鼓起勇气,点头。

“为什么要跟着我?”安喜莞尔一笑。

只以为是自己长得合她的眼缘,小孩子闹着玩。

“你有家人吗?”

提到家人,小女孩面上明显有些失落。

安喜刚想拿吃的哄哄。

下一秒,小女孩凑近安喜的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安喜当即愣在了原地。

小女孩怯懦的看着安喜,等待着她的答复。

“袁姑娘。”

不远处,姜沐春跟谭方走了过来。

安喜看到谭方,下意识将小女孩挡在了身后。

“这是?”

姜沐春看到小女孩,好奇的问。

小女孩紧紧躲在安喜身后,小心的探出半边脑袋。

安喜掩饰一笑:“这孩子是个孤儿,今天店里开张,来找我要活干挣吃的。”

闻言,谭方一边打扇,一边点了点头:

“小小年纪就知道找活干,而不是一味乞讨,有志气。”

姜沐春也颇为同情小女孩的身世,掏出一块银子递过去。

“小妹妹,拿着花吧。”

小女孩摇头不要。

安喜出来打圆场。

“她胆子似乎有点小,你们先进去坐,我带她去后院,拿点吃的给她。”

安喜赶紧喊来工人,让他带着二人去茶水间休息。

自己一会儿就到。

后院隔间。

安喜看着小女孩,心里也矛盾的很。

店里人多,只得先将人安置在这。

“这里有吃的喝的,你先在这等着,我忙完再来找你。”

“哪儿也别去,知道吗?”

小女孩乖巧的点头:“知道。姐姐,我听话。”

安喜心里一软。

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茶水间。

有了谭方和姜沐春的加入,其他仨人明显拘谨了很多。

见过礼之后,也没敢主动攀谈。

一时间,静悄悄的。

他们万万没想到,不但姜家公子,就连县令家的公子也亲自来了。

袁老板的面子,可真大啊!

这不得不让他们在心里重新给安喜估上了价。

“诸位久等了。”

安喜进来后,三人明显松了口气。


两人对望半晌,最终还是乔夫人败下阵来。

“今日之事,只要你不牵扯到志仁身上,我便给你五十两。”

家中本就不富裕,给了这五十两,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都得省着过。

见乔夫人一副肉疼不舍的模样,安喜被气的笑出了声。

“你乔家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我娘家虽只是袁家旁支,但也经营着一家酒楼,我得爹娘宠爱,当初光是嫁妆银子,就有三百两。”

“更别说其他。”

安喜满脸讽刺,丝毫没给乔家面子。

“谁知入了你乔家的门,今日是你这老太婆身体不好缺药钱,明日又是你儿子读书应酬缺银钱。”

“家里的一应衣食都要用我的嫁妆支应。”

“这三年,我爹娘心疼我,时不时跟着补贴,如今你五十两并一封休书就想打发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安喜眼底的厌恶都要溢出来了:“还读书人家呢,便是那土匪强盗,都比你乔家讲情义。”

乔夫人被怼的哑口无言。

因为袁安喜说的都是真的。

若不是家里银钱不凑手,儿子合该娶一位书香门第的女子为妻。

可是……

“家中什么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多……”

“一百五十两!”安喜懒得掰扯,喊了一口价,“银子到手,我立马走人。”

“真当老娘乐意跟你们这些只会啃噬儿媳妇血肉的破落户扯上干系吗。”

乔家日子不富裕。

当初原身以及娘家也是看中了乔志仁是块读书的料,相当于前期投资。

乔志仁确实不负众望,顺利中举。

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

如今也是愿赌服输罢了。

“不可能。”乔夫人一口拒绝。

一百五十两给出去,家里的日子当真过不下去了。

安喜也不搭理,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

“那我便安心待在乔家,等夫君回来再说。”

“夫君平日读书辛苦,少不得要我照顾。”

“不行!”乔夫人急忙否决。

她心里已经有了新的儿媳妇人选,得尽快拿出诚意才好找人游说。

何况,今日之事她没有跟儿子商量,必须尽快将事情敲定。

看着优哉坐着,半点不急的安喜,乔夫人只觉得牙痒痒。

也罢,等新儿媳进门,家中自然不缺这些俗物。

“我答应你。”乔夫人忍着气,“但拿到钱,你必须立刻滚。”

“自然。”

安喜哂然一笑,这才缓慢起身,“我这就回房收拾衣物,夫人赶紧凑钱吧。”

房内还有原主的一点旧首饰,可不能便宜了这家子吸血虫。

乔夫人沉着脸,满眼怨怪的看着安喜离开的背影。

---眼下虽已入春,却称不上暖和。

回到古色古香的卧房,安喜先是换了身老气不显眼的薄棉袄。

接着收拾原主所剩无几的首饰。

回房的路上,她其实想过,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独自生活。

可念头刚起,心中便涌起一股难言的悲伤。

也罢,到底占了别人的身体,欠了这么大的情,怎么也得帮着照顾好父母。

何况原身的娘,还是个药罐子。

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到达流放地。

再者,人生地不熟,一个人瞎摸不一定就顺利。

出神之际,安喜的手不知被什么划了一下。

血滴快速渗出,浸入妆台上的一串佛珠。

“这串佛珠……”安喜看着熟悉的佛珠,满眼震惊。

前世,她刚被赶出家门的那阵,身上的钱不够租房吃饭。

于是去周边的寺庙躲了一阵,后来被一个老和尚逮住。

老和尚不但收留了她,还送了她一串佛珠。

安喜拿起佛珠,仔细查看,连上面那处意外蹭坏的细缝都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安喜双眼迷离,喃喃自语。

手指下意识摩挲。

突然,猛的一阵眩晕,再次睁眼,便身处一处宽敞陌生的地方。

“这是……”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讶然不已。

入目之处,有好几个区域。

涵盖了衣食,生活,医疗,各种书籍,甚至还有武器等。

物品齐全,看得人眼花缭乱。

安喜好奇的来回走动,最后停在了医疗区。

刚照铜镜时,头上的血窟窿她自己看了都吓一跳,正好试验一番。

只是她没有医疗知识,找起来费劲。

“消毒,止痛,包扎……”

安喜一边小声念叨着需要的东西,眼睛一边快速搜索。

突然一排架子上,几个药瓶亮了起来。

凑过去一看,正是她刚刚念叨的一些东西。

“这也太先进了。”

安喜惊喜不已,抓紧时间处理伤口。

不出所料,药效非常好,至少她涂完之后,头上的痛意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存在多久,东西省着些用总没错。

有了这些,流放的路上,她也更有底气。

安喜刚把剩余的药重新放回去,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一个虚拟面板。

初次试用已享赊账福利,请立刻充值!

宿主本次使用医疗药品少许,扣币值5,余额-5币值;

安喜尝试点了一下充值按钮。

宿主可用当前所处世界的通用货币或珠宝古物进行充值。

这里的通用货币应该是金银铜钱,她手上暂时没有。

不过梳妆台上有首饰。

安喜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腕上的佛珠,心中一念,便回到了卧房。

拿上首饰后,再次以同样的方式回到空间。

随即点击下方的珠宝古物充值,伸手摊开两根银簪子。

下一秒,银簪消失不见。

充值成功,本次充值金额10币值,余额5币值。

“这两根簪子大概值十两银子,按这个置换方式,一个币值相当于一两银子?”

“真贵!”

只用了那么一点。

果然,不管在哪个地界,钱这种东西,真是少不了。

安喜无奈的想。

财务自由之前,钱还是得省着点花。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安喜心中一紧,立刻出了空间。

打开房门一看,是乔夫人身边伺候的婆子。

此时手上举着一个托盘。

“给少夫人请安。”

“这是夫人让老奴送来的银子,一共一百五十两,您点点?”

安喜掀开托盘上的红布,心中冷笑。

明知道她接下来会跟随父母一道流放,很多东西携带不便。

这是在故意为难她呢。

“放桌上。”

婆子放下银子,又将休书摆在桌上,亲眼瞧见安喜将休书塞进包袱才放心。

见她又坐着不动,不禁催了一句:

“少夫人为何还不走?可要老奴送您?”

安喜抬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想偷看我藏银子?”

婆子:“……”


流放队伍虽然多了个袁安喜,但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紧赶慢赶,直到夕阳西下,众人总算按时到达了第一个站点。

作为流放的犯人,自然不会得到什么好待遇。

百十号人同时被安置在一个简陋的棚子里,吃的是粗粮做的馊窝头和野菜汤。

至于味道?

不会中毒身亡!

角落里的安喜,趁着没人注意,掏出随身包袱里的馒头,偷偷递给袁家四人。

几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出声。

只轮换位置,背着人将馒头吃掉。

如今不比以前,他们没有多余的心力顾及他人。

“阿喜,你带伤药了吗?”罗二娘看着女儿头上裹着的纱布,担忧的问。

伤口不仔细处理,定会留疤。

女子容貌有损,难免受到夫家嫌弃。

“我出发前看过大夫,也上过药了。”

“您放心,我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安喜是个只要有条件,就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前世挣了钱,她没少花钱买开心。

毕竟她不花,有的是人想办法替她花。

庆幸的是,她早早立了遗嘱,不管她这次的死是意外还是人为,老家的人都休想继承她的遗产。

“您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开口。”安喜凑近罗二娘小声耳语,“我托人弄了些好药带在身上。”

安喜说着轻轻拍了拍随身小包袱,示意罗二娘别怕麻烦。

罗二娘笑着点头。

只觉得女儿无比的贴心孝顺。

围着她们的父子三人也听到了,对视一眼后,悄然一笑。

这时,驿站的一个小吏走了过来,张口便问:

“谁是袁安喜?”

袁家四人下意识将安喜挡的更严实了些,隔绝小吏搜索的视线。

“不知小哥有何吩咐?”袁进取拱手询问。

“外面有人找。”小吏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几人面面相觑。

都这个时辰了,能是谁?

“我出去看看,你们先休息。”

见袁安成两兄弟要跟来,严词拒绝:“没有官差的允许,你们不得随意走动。”

“放心,要真有事,我肯定大喊。”

---

驿站外。

凉风吹过带着明显的湿气,透进了乔志仁的衣裳。

此刻的他站在马车边,头戴纶巾,身披墨绿色的披风,敦和儒雅的脸上一双浓眉紧锁。

面容肉眼可见的烦闷。

他下午到家才知,妻子竟被母亲赶出了家门。

母子俩因此产生了较为激烈的争吵。

估摸了下路程,见还能追上,他便立刻坐着马车赶了过来。

安喜看到背对她的熟悉身影,双眸闪过一丝惊讶。

竟然是他!

候在一旁的小厮见到袁安喜出现,立刻恭敬的唤了声‘少夫人’。

乔志仁立刻转身,激动上前,待看到安喜头上的纱布,面露愧疚:

“娘子,你的头?”

“我该早些回来的,不然母亲也不会……”

“娘子,白日的事不作数,你跟为夫回家去吧。”

安喜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这位‘丈夫’。

记忆中,原主夫妻俩感情似乎不错。

为了让他安心读书,家里事务一应大小,原主从不让乔志仁操半点心。

可最后得到了什么?

人啊,还是得多为自己考虑。

“休书我已经收了,从今往后,袁家跟乔家没有任何关系。”

安喜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波动:“乔公子请回。”

说完立刻转身,没有丝毫留恋。

如此冷淡心狠的反应,让乔志仁的大脑有瞬间的宕机。

他以为此行会很顺利。

毕竟成亲三年,妻子的脾性他不说了解十成,怎么也有九成。

从前,妻子也是事事以他为先。

他预想过,妻子见到他,会哭诉委屈一番,届时自己认错哄一哄,这事儿就过去了。

怎么跟想象中不一样?

“娘子,等等。”

乔志仁回过神来,快步上前拉住了安喜的胳膊。

不习惯跟陌生人身体接触的安喜,当即沉了脸,语气冰冷:

“放手。”

如此绝情的妻子,让乔志仁神色怔怔,手也下意识松开:“娘子,你,怎么……”

“我不是你的娘子,请公子自重。”安喜厌烦道。

乔志仁迟疑一秒,到底坚持将人拦了下来,严肃的解释:

“娘子,休妻不是我的意思。”

“跟我回去,其他的事我会解决。”

安喜很讨厌听不懂话的人,她此刻的表现那么含蓄隐晦吗?

还是,男人天生喜欢自以为是?

“解决?”安喜不禁嘲讽,“容不下我,给我休书的人,是你的亲娘。”

“难不成,乔举人要为了我,忤逆辛苦教养你长大的寡母?”

“还是乔举人愿意为了我,舍弃辛苦挣来的大好前程?”

一声声质问,成功封住了乔志仁的嘴巴。

扪心自问,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前程。

更何况,此次来,是……

“休书?”

还没等到乔志仁答复,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罗二娘实在不放心女儿,便让丈夫儿子求了差爷,允许他们在门后盯梢。

谁知刚站定,便听到了这个让她心惊肉跳的消息。

她再也按捺不住,站了出来,慌忙追问:“阿喜,你告诉娘,你,真的被休了?”

一同出来的父子三人,同样秉着呼吸,等待答复。

袁进取和袁安成心中甚至有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

没有哪个婆家会同意儿媳孤身千里,随娘家流放。

除非,那人不是他们的儿媳。

安喜本想路上再慢慢告诉他们,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可眼下,确实瞒不住了。

“没错。”

得到肯定答复的罗二娘,身体猛地一个踉跄。

若不是袁进取父子扶着,此时,怕是已经倒了下去。

她倚在丈夫身上,喃喃自语:“难怪,难怪,我早该想到的。”

乔志仁对着罗二娘双手作揖,躬身成九十度,言辞恳切:

“岳父岳母,我是特地来接娘子回去的。”

“休妻一事我并不知情,母亲那边,我自会说清楚。”

袁家没出事前,罗二娘很满意这个女婿。

虽然家境不富裕,可年纪轻轻,便是秀才,去年又中了举。

放眼整个大越,亦称得上一句青年才俊。

可以前有多喜欢,眼下罗二娘的心中便有多恨。

‘啪’。

空气中一声脆响。

所有人都没想到,罗二娘会突然出手打人。

乔志仁轻抚被打的脸颊,错愕的神情中带有一丝茫然,待反应过来,眸中闪过一丝愤恨。

只是速度太快,无人察觉。

“咳,咳咳,这一巴掌,便由你,替你娘,受了吧。”

罗二娘说完,剧烈咳嗽起来。

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

“二娘!”


姜沐苼率先踏了进来。

妻子张氏抱着孩子,勉强跟上。

“母亲,您找我?”姜沐苼打了声招呼,自顾找了位置坐下。

不同于丈夫的随意,张氏即便抱着孩子,仍然先规矩的跟姜大夫人请安。

再笑着跟两个小姑子问好。

得了婆母的允许才落座。

姜大夫人看到可爱的大孙子,忙让身边的婆子抱了过来。

“晨儿想祖母了吗?”姜大夫人语气轻柔,抱着孙子一顿爱怜,“饿不饿?”

此时的姜大夫人,与对待旁人时的高傲完全不同。

姜家两个姑娘,也在一旁跟着逗弄。

这个年纪的孩童,最是招人稀罕的时候。

“晨儿,想祖母。”稚童仰着小肉脸,奶声奶气的道,“想,姑姑啦。”

说完,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可怜兮兮的道:

“想的肚肚扁扁啦。”

姜大夫人一听,心疼的不得了。

“祖母给晨儿蒸蛋羹吃,好不好?”

晨儿拍着小胖手,高兴地在姜大夫人的腿上蹦跶。

“蛋羹,吃,晨儿要吃。”

大孙子都发话了,当奶奶的怎么会拒绝?

于是立刻差人去厨房准备。

张氏见状,急忙解释:“母亲,晨儿半个时辰前用过小食了。”

“他胃小,吃多了容易撑。”

姜大夫人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满儿媳当众跟她唱反调。

“晨儿既然吵着要吃,那定然是没吃饱。”

“我是他亲祖母,难道还会害他?”

当着下人和安喜等人的面,姜大夫人丝毫不顾及儿媳妇的脸面,语气有些差。

张氏俏脸一白,立刻起身告罪:

“母亲,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儿媳只是担心晨儿积食……”

“住嘴!”

姜沐苼听着心烦,声音不耐的打断了张氏的话。

“母亲说什么,你规矩听着就是了。”

“顶撞长辈作甚?张家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吗?”

接连被婆母和丈夫甩脸子,张氏心中虽觉得屈辱,到底不再出声。

只沉默坐下,双手紧紧捏在一起。

自姜沐苼三口一进门,安喜便安静的站在一旁,当好背景板。

偶尔趁着没人注意,抬眼看看姜沐苼的长相。

并在心中暗暗揣测姜沐苼的品性,以及夫妻二人的关系。

儿子的维护,让姜大夫人心中舒坦。

这会儿,又当起了好人。

“好了,别说了。”

“张氏到底生下了咱们姜家的嫡长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看到张氏对她露出感激的神色,姜大夫人很是满意。

于是,继续开口:

“今日急着叫你们来,是为了你祖父寿辰的事。”

姜沐苼浑不在意的听着。

这些后宅之事,自来是母亲负责。

他忙着外面的生意,不耐烦管这些家长里短。

“母亲你决定就好,无须问我。”

“若忙不过来,就让妹妹们搭把手。”

闻言,姜大夫人虚空点了点大儿子,一脸无奈。

“自然是用的上你,才叫你来。”

“瞧你这心急的样,怎的?你能比你父亲还忙?”

姜沐苼摊在椅子上,将扇子交给下人替他扇风。

听到姜大夫人的话,还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您就直说,要儿子做什么?”

姜大夫人懒得跟他置气。

好不容易娶妻生子,如今日子也过起来了。

至于其他?

不重要。

姜大夫人示意下人将图纸递给姜沐苼,并将方才安喜的话一一说给他们听。

姜沐苼虽然不耐烦管家中的事。

但在姜家,谁能得罪,谁应该使劲讨好。

他心里门儿清着呢。

讨长辈喜欢这种事,他打小就擅长,也很乐意去做。

看着手上的图纸,姜沐苼的心思跟着转了起来。

“母亲,就按您说的办。”想了想,又接着道,“我也一起穿。”

姜大夫人一琢磨还真该如此。

“方才我只想着让晨儿跟你祖父穿的一样,倒把你给忘了。”

然后,看向安喜和赵老板,再三确认。

图纸上的衣服款式,做出来让不同年龄的人同时穿上,是否可行。

赵老板答不出来,只得求助般看向安喜。

“没问题,只是颜色搭配和小细节上,我得回去再琢磨琢磨。”

“既要穿起来好看,也得符合个人本身的气质。”

这对她来说,并不难。

反正空间里类似的书籍多的是。

她照搬就是了。

“期间大夫人和大公子要是有别的要求,可派人知会赵老板,我们再改动。”

姜沐苼已经将这事儿记在了心上。

他是个急性子,惦记着什么东西,就想快点得到。

要是中途被其他房的人知道,不就失了新鲜?

姜沐苼当即做下了决定。

“母亲,你吩咐下去,这事儿先不要声张。”

“将她们留在府中,改好了再走。”

最后,安喜独自留在了姜家改图纸。

姜大夫人单独安排了一间光线好,又宽敞的屋子,让她今日就将图纸改制出来。

安喜借口找灵感,想去附近转转。

伺候的丫头便引着她在府中走动。

中途,安喜主动找话题,时不时夸赞两句。

渐渐二人姐妹相称。

“妹妹,若是你家主子平日对衣裳有特别的喜好,一定告诉我。”

“他们满意了,我也能多得一些报酬。”

“届时,我分你一些,作为感谢。”

“如何?”

丫鬟有些心动。

她只是个粗使丫头,一个月只得两百文月钱。

就这,还得将大半月钱拿回家。

手上压根剩不下什么。

虽然姜家包吃住,可她都十四了,眼看到了说亲的年纪,总得买些脂粉首饰打扮打扮。

可是……

“袁姐姐,不是我不愿说。”

“大夫人管家严,平日除了主子们跟前伺候的,不许旁的下人近身。”

似是看出了丫头面上的可惜之色,安喜顺势引导。

“你不知道,大少夫人总知道吧?”

“要不咱们去拜访一下大少夫人?”

“正好问问孙少爷喜欢什么,我再绘制成图案加上去。”

丫头只低头犹豫了片刻,便同意了。

而此时。

大少夫人张氏正躲在屋中垂泪。

回想方才,婆母和丈夫当着外人的面,言语挤兑。

她就觉得屈辱。

“当初,我要是坚持退婚,是不是……”

就不会过成现在这样?


明确了声音的主人,现场活物立刻收敛言行,躬身行礼。

周管事一脸严肃,很不满现场如此嘈杂和混乱。

尤其他这会儿还带了客人。

周管事忍着心中的怒火来到人群中央,率先警告般的看了眼左侧的钱三。

一脸不满。

钱三立刻瑟缩低头。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差事都办完了吗?”周管事的声音虽然没有较大起伏,但威严不减。

话刚一落,所有差役立刻各归其位。

现场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钱三,刘军,你们两个留下。”

若是往日,底下的人闹事,他随便训斥两句就是了。

可眼下客人就在一旁站着。

自己管辖的地方聚众闹事,还是在当值期间。

若不及时秉公处理,传了出去,不是给人送把柄嘛?

周管事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了钱三身上。

“钱三,你说说,方才怎么回事?”

袁家人见状,心里有些着急。

问钱三那不是掩耳盗铃吗?

袁安澈这个直性子想主动开口,被安喜及时扯住了衣角,制止了。

摇头示意弟弟不要说话。

袁家是罪犯之身,身份不对等,讲不了公平。

何况......

心里不服的,可不只是他们。

安喜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斜侧方的人。

与此同时,刘军眼底的确浮现不满。

上次比试,周管事明明已经察觉,他是因为被人下了药,才会输。

可最后的比试结果,还是没有变化。

现在又是如此。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钱三惹出了事,可周管事依然让他先开口自述。

分明就是偏心。

刘军心中暗恨的同时,钱三正在跟周管事解释。

“启禀周管事,是新来的犯人性子倔强又不懂规矩,还主动挑衅兄弟们。”

“属下这才想杀鸡儆猴,免得犯人以后不听话。”

“是属下无能,请周管事责罚。”

钱三说完,抱拳单膝跪地,态度极为恭敬。

得知了事情缘由,周管事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由阴转晴。

至于钱三口中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重要!

“原来如此。”周管事无奈一笑,接着看向身侧的客人,抱歉道,“让柳参将看笑话了。”

“近来流放到朔方的犯人有些多,不给点教训,怕犯人蹬鼻子上脸。”

柳参将理解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一块又不归他管,即便有什么不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两人无冤无仇,他没必要揪着周管事不放。

“周管事说的是,太好说话,管理上反而容易出问题。”

两人一番打哈哈,心照不宣的将方才的事揭了过去。

周管事继续领着柳参将往待客处去,路过刘军,也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

更可恶的是,钱三这狗东西竟然还敢眼神挑衅他。

可恶!

柳参将这次来,怕是为了上次比试的事。

要是真让钱三入了柳参将的眼,日后他岂不是要被钱三狠狠踩在脚下?

不行,绝对不行!

“钱三兄弟,等等。”

“你不是要专门帮这位小娘子准备住处吗?接下来如何安排?”

刘军突然高声对着转身离去的钱三喊道:“再晚,城门就要关了,你若是没空,不如小弟先替你招呼着?”

刘军的话被在场所有人听进耳朵。

包括周管事和柳参将。

钱三下意识抬眼,跟周管事不满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他心里一咯噔,惊觉不好。

刚要解释一二,这时,刘军直白的话语又传了过来。

“要不这样,小弟去附近找户人家先收留小娘子,晚上你再过去?”

见他越说越不着调,钱三转身,恨恨的盯向刘军。

刘军疯了吗?

竟敢当着周管事和柳参将的面找他的麻烦。

难道不怕周管事日后怪罪?

“看来本参将今日来的不是时候。”柳参将双眼微微一亮,颇有些八卦的模样,“不如本参将改日再来?”

那你倒是主动抬脚走人啊。

站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周管事心里虽然吐槽,面上却不得不维持体面。

还有这两人也是,平日里打打闹闹就算了。

当着军中之人的面闹,成何体统?

“在这当差的都是些粗人,没读过什么书。”

“让柳参将看笑话了。”周管事强撑着笑脸解释。

柳参将颇有些善解人意:“哪里哪里,本参将平日也被手底下那些糙汉气的不轻。”

“可有什么办法?咱们当头头的,只能多操点心。”

柳参将说完,抬眼望向刘军的方向,很快便锁定了现场唯一没有穿囚服的安喜。

方才他就注意到了,只是碍着别人的地盘,没好多问。

没想到有人愿意主动满足他的好奇心。

“来这的,要么是犯人,要么是当差的。”

“那位姑娘是谁家的,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如本参将随周管事过去问问清楚?”

柳参将一边说,一边迈开了步子,压根没给周管事拒绝的机会。

周管事无法,只得往回走。

路过钱三时,还一甩衣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头,袁进取父子警惕不已。

他们将安喜挡在身后,生怕她又被刁难。

可安喜却觉得,这说不定是一个机会。

原以为这个周管事偏袒钱三,刘军就算不服,也不敢明面上叫板。

顶多私底下给钱三使点绊子。

比如像他先前所说,将爹娘弟弟们划到他名下看管,打钱三的脸。

没想到最后,竟是当众闹开。

难道是因为周管事身边的那位军爷?

瞧着身份不低。

安喜脑子转的这会儿功夫,柳参将已经走近,甚至比周管事还快了一步。

她肉眼可见周管事的脸色有些黑。

“给这位军爷请安。”安喜率先抬手抱拳。

柳参将微微惊讶:“姑娘竟然会行军礼?”

袁进取几人也奇怪着呢。

女儿(阿姐)一个女子,怎么会突然行起了军礼?

他们从未跟军中之人打过交道。

安喜不卑不亢,恭敬回应:“让军爷看笑话了,民女其实不会。”

“只是偶然见过别人演戏,便记下了。”

“民女?”柳参将呢喃了一句,“你既不是犯人,来这做什么?”


论起来,她是罪人之后。

一个前途光明的读书人,若真拜她为师,定会受人话柄。

万一姜家因此迁怒袁家父母就麻烦了。

“我的身份并不体面,公子家中也不会同意。”

眼看已经耽误不少时间,安喜不再多言,直接告辞。

可没一会儿,姜沐春又跟了上来,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姑娘,我是真心喜欢您的画。”

“不止我的同窗,连夫子见过您的画都赞不绝口。”

“拜师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

“小子姜沐春,会以正经礼节拜姑娘为师,还请姑娘收我。”

说完,拱手一礼,等待安喜的答复。

安喜只觉得脑仁凸凸的疼。

她心里装着的事还没解决呢,哪有心思想其他?

“姜公子,要不这样?你先回家跟你爹娘商议。”

“他们要是同意了,你再来找我。”

安喜搪塞完,拔腿就走。

这孩子是青春期叛逆吧。

回家吃顿竹笋炒肉就老实了。

姜沐春却继续追在后面问:“您急着去哪儿?”

“临河县我熟,没准儿能帮上忙。”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厚脸皮,两只耳朵不禁悄悄爬上了红晕。

安喜本想拒绝,可下一秒,她想起一个人。

……

衙门后院。

安喜靠着刷脸,畅通无阻的走了进来。

当然,刷的是姜沐春的脸。

没一会儿,谭方出现了。

“沐春,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谭方走近后,奇怪的问,“我们不是才一起出的书院?”

姜沐春看到好友,赶忙将他拉到安喜面前。

“不是我,是袁姑娘要见你。”

姜沐春不知道安喜来衙门做什么。

只以为是单纯求助。

“都是朋友,袁姑娘的事,你得上心。”

谭方一脸莫名:“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

姜沐春的脸又是一红,偷偷瞟了安喜一眼,辩解道:“你不是也买过人家的画?”

谭方的视线在二人间来回扫视。

不对劲!

这时,安喜主动出声,打破了局面,告知了来意。

“谭公子,我是为了临河县连环杀人案来的。”

谭方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

连姜沐春都瞪大了眼睛:“啊?”

看到好友这副蠢样就知道,他被人家利用了。

谭方心中无奈,回头得好好教教他。

出门在外,别那么单纯。

“姑娘可是知道些什么?”

兹事体大,谭方不得不重视。

为了这桩案子,父亲已经焦头烂额。

今天乞巧节,又出了命案。

再不破案,父亲的乌纱帽都难保。

“我查到一点东西,兴许能帮上忙。”安喜正色道。

见她神色不似胡闹,谭方立刻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须得先了解一番,再禀明父亲,免得空欢喜一场。

书房内。

安喜将自己查到的死者线索,以及推测一一告知了谭方。

连姜家大公子的事也没有隐瞒。

谭方听完,率先看向了姜沐春:“你知道你那大堂哥的奇怪癖好吗?”

姜沐春茫然摇头。

“我不知,家中的事一概不用我管,何况,我们到底是隔了房的。”

“爹娘平日也只叮嘱我安心在书院读书,”

天知道,他的惊讶丝毫不比谭方少,这会儿还有些怔怔的呢。

谭方揉了揉眉心,有些离奇的想:

好友长得唇红齿白,性子单纯,身边有那样变态的人,伯父伯母废了不少心吧?

“谭公子,今日河边的那桩命案,衙门不如也往那个方向查查?”

“若死者跟之前的一样,或许,真的可以将人引出来。”

“就是……得牺牲一下姜大公子。”

安喜说着,迟疑的看了一眼姜沐春。

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

要是姜家大公子的秘密因此暴露,姜家必会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资。

损害的,是整个姜家的名声。

姜沐春一愣。

这事,家里怕是不同意呢。

“袁姑娘,多谢你提供的线索。”事关重大,谭方不敢多耽搁。

“我即刻去寻我父亲,你先回去。”

人多眼杂,谭方特意交代下人带着安喜从后门离开。

姜沐春则被他扣了下来。

县衙后门。

安喜离开的间隙,又有人从另一个方向来走来。

看到熟悉的背影,钱三问下人:“那个女人来衙门做什么?”

下人看到是姨娘的哥哥,恭敬回应:

“回钱爷,那是大公子的客人,同姜家公子一道来的。”

钱三看着安喜的背影,勾唇阴沉一笑。

这头。

谭大人听完儿子送来的消息,半点不敢耽搁。

即刻命人去唤师爷。

务必要在今日内,商讨出一个具体的执行方案。

郡守大人最近频繁来信,无一不是催促他尽快破案。

好不容易有了新线索,他哪敢轻视?

“爹,如果真能抓到凶手,袁家那边?”谭方不禁问。

谭大人松出一口气,淡淡道:

“这女子敢暗中查访,无非是为了我的那个承诺。”

“只要她所言不假,事后派人关照袁家一二便是。”

反正在自己的地界。

天高皇帝远的,也不怕袁家的对头知道。

何况,还只是旁支。

“还有一事。”谭方有些担心,“若真按袁家女的法子,最后这饵……”

姜家盘踞此地多年,得罪的太过,父亲的差事也不好做。

谭大人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敲击。

“此事我会妥善处理,你只管好好读书。”

或许,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师爷来的很快。

见这儿没自己什么事,谭方回到书房找姜沐春。

一进门,就见好友皱着眉头,呆呆坐着。

“还在想你那堂哥呢?”

谭方自顾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天越来越热了,来回两趟,都出汗了。

姜沐春呐呐点头:“太出乎意料了。”

“今日之事,你回去先别声张,只需私下透露给你父亲。”

“你父亲自会打算。”谭方帮着出主意。

姜家二房一直被大房压制,姜二老爷可不是个混吃等死的人。

不会真的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

姜沐春应下。

“你今日怎么会带着袁姑娘一起来?”谭方随口问,“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两人只在买画时见过。

姜沐春躲闪的看了谭方一眼。

谭方眼见不对劲,接连言语逼问。

这才让姜沐春道出了拜师学画的目的。

谭方嗤笑一声。

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你死了这条心吧。”


安喜租了马车,带着三柱和晴天,连忙往城外赶。

幸好,几人到时,庄子的主人正准备离开;

双方撞了个正着。

三柱率先跑下马车,先将人拦了下来。

“主家请稍等片刻,咱们有意买您家的地,还请您留步。”

安喜带着晴天紧随其后。

庄子的主家姓唐,看安喜三人步履匆匆,猜到是赶过来的。

他本就有意卖庄子和地,也不介意再等一等。

“三位莫急,莫急,快随我进去歇歇脚。”

唐老板伸手一引,将三人往庄子里带。

安喜也没客气,正好先进去看看庄子的实际情况。

这处庄子一共两进,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

唐老板带着三人一路从正门进,穿过一进垂花门,一路走到二进院子;

一边走,一边说起院子的构建和摆设。

安喜一路看出来,心下有些满意。

光面积,估摸着就有六百平,而且二进的院子里,还种了一颗桃树。

看着有些树龄了。

这样的天气,在树下摆个小桌子,晚上纳凉简直不要太美。

二人走到偏厅处,庄子上的下人也把茶水端了上来。

“袁姑娘,先喝口水,吃点果子,润润喉。”

唐老板伸手一请。

晴天和三柱的在安喜的同意下,才动口。

安喜则和唐老板有意无意的聊了起来。

比如庄子上的下人留还是不留,屋里的摆设是否包含在价钱内。

秋季收粮,如今地里的粮食可要等到唐老板收了粮食之后,她再接手?

唐老板一一作答。

“粮食我自己定是要的,秋收完,袁姑娘就可随意处置。”

“庄子上的下人不多,除了心腹,个别的我不会带走。”

“袁姑娘若是要,可以一并买去,如是不要,我交给牙行便是。”

“屋内的大件摆设我也尽数留下,像床,柜子,桌子等,袁姑娘若是看的中,可直接拿来用。”

“虽不是多值钱的木头,但平日尽够用了。”

安喜听完,心中基本有数了。

庄子一看平时就维护的很好,她是真瞧上了。

随后,唐老板又带着安喜三人去了正房,东厢房,西厢房;

看看屋内具体的陈设。

确认无大问题后,这才去了附近的看地。

地一共三十亩,基本都种了粮食;

周遭除了唐老板的地,还有附近其他住户的地。

一路走过去,即便已经傍晚,地里依稀还有农户正在侍弄庄稼。

“唐老板,那几块地我看空着,是为何?”

安喜看着唐老板名下的空地问。

唐老板轻叹,无奈笑了一下:“那是沙地,种出来的粮食不好,慢慢的,就废在那了。”

沙地?

可惜时间不对,不然种西瓜,种甜瓜夏天卖才好。

只能等下一季了。

安喜可惜的想。

“不过沙地只有两亩,袁姑娘不用担心,我之前说的价钱,即便加上这沙地,你也是不亏的。”

安喜随着唐老板将他要卖的范围全部逛了一遍;

这片地的后面还连着一片山。

也不知道山上动物多不多,会不会跑下来祸害庄稼?

看完后,几人重新往回走。

安喜也询问了三柱和晴天的意见。

当然主要是问三柱;

毕竟孙三柱实实在在种过粮食,晴天只需要回答庄子喜不喜欢,好不好看。

三人是都满意。

走了这一遭,天也快暗下来了。

唐老板也急着回家,是以主动开口问:“袁姑娘觉得如何?可决定入手?”

安喜回以一笑,面上自然的道:

“唐老板的地和庄子都是不错的,我也不瞒您,我看中了。”

“就是这价钱?”

唐老板端起茶碗的手一顿,两人开始了正面交涉。

“袁姑娘也见过了,不管是我的庄子还是地,那都是不差的。”

“地里的粮食也长的好。”

“这两年地里粮食的产量远比不上以前,我的家的地,比之周围,也是强上一些的。”

安喜理解的点头。

“唐老板说的不错,我方才也瞧见了,周围其他人家的地,粮食长的略差些。”

“只是,您家的沙地足有两亩呢,两亩地不能种,那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何况,那地后面还连着山,运气不好,遇到山上的动物下来祸害粮食,又是一笔。”

“专门找人看管,那也需要多一笔人工的花销。”

安喜淡笑的看着谭老板,半点不犯怵:“唐老板可不能看我年轻,就隐瞒这些坏处。”

唐老板:“……”你咋不提这价便宜呢?

“这,两亩沙地不算多,其他地里的产量足以弥补沙地了。”

“至于山上……届时姑娘在附近围些栅栏,也是不怕的。”

安喜摇了摇头。

没敢露出丝毫的犹豫,免得被对方抓住机会。

“这栅栏只能防一些不大不小的物种,太大或是太小,就不行了。”

“至于两亩地的价值……”

安喜说到这看着三柱,状似无意的问起。

“三柱,我记得你家一年到头,就是靠着四亩地过活的,可对?”

孙三柱也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心里一转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论亲疏远近,他自然是要帮着安喜的。

“不错,袁姐姐,四亩地在咱们普通农户家,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资产了。”

“而且我家祖辈都在朔方,这儿的地价普遍要低一些,因为挨着边关,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

“真打起来,那地里的粮食再好都没用。”

安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唐老板端着茶碗的动作又是一顿;

瞧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当他看不出来目的呢?

果然……

下一秒,安喜状似为难的道:

“您看,现在开垦一亩地多费功夫啊,开垦出来至少得养个一年吧?”

“两亩地一年的产量,不说多了,养活两个人总够了。”

“我就不说打仗了,毕竟是国家大事,谁也不想遇到,买了这地,日后那就是自负盈亏。”

“但也不能一开始就把一些明面的损失算在我头上吧?”

唐老板看着安喜,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以为来的是个年轻姑娘,瞧那长相,也不是个多懂的。

即便带着两个孩子一道,应当也没多大用处。

没想到......

年轻是年轻,但嘴皮子和脸皮子,那真是一点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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