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江忱序的其他类型小说《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苏婉江忱序 全集》,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婉实在是病得厉害,一连昏睡了好几日,等醒来的时候,老夫人就已经下葬了。“他没有让人来寻我?”翠儿知晓她问的是谁。老夫人下葬的事情交给了二爷,按照二爷对少夫人的恨意,没有直接将人给拖去灵堂,都算是开恩了。“没有。”她搅拌着汤药,喂进苏婉嘴里,“下葬那日,奴婢去寻二爷说明了情况,二爷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为难她。苏婉微微点头,喝完了药后重新躺了回去,“念念呢。”“大姑娘被刘婆子带出去玩了。”苏婉眉头微蹙,“别让她跑太远,我这几日病着,怕是护不住她,回头遇上三房那几个,又要被欺负。”“少夫人放心,奴婢嘱咐了刘婆子,她会小心的。”苏婉微微点头。生病得这几日,是她嫁进江府之后过的最为安生的日子。“老夫人的死,也没有再提及吗?”翠儿摇头,“提倒...
《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苏婉江忱序 全集》精彩片段
苏婉实在是病得厉害,一连昏睡了好几日,等醒来的时候,老夫人就已经下葬了。
“他没有让人来寻我?”
翠儿知晓她问的是谁。
老夫人下葬的事情交给了二爷,按照二爷对少夫人的恨意,没有直接将人给拖去灵堂,都算是开恩了。
“没有。”她搅拌着汤药,喂进苏婉嘴里,“下葬那日,奴婢去寻二爷说明了情况,二爷什么都没说。”
也没有为难她。
苏婉微微点头,喝完了药后重新躺了回去,“念念呢。”
“大姑娘被刘婆子带出去玩了。”
苏婉眉头微蹙,“别让她跑太远,我这几日病着,怕是护不住她,回头遇上三房那几个,又要被欺负。”
“少夫人放心,奴婢嘱咐了刘婆子,她会小心的。”
苏婉微微点头。
生病得这几日,是她嫁进江府之后过的最为安生的日子。
“老夫人的死,也没有再提及吗?”
翠儿摇头,“提倒是没有人提,只是三少夫人如今依旧被关着,瞧着也不像是就此揭过的意思。”
苏婉扯了扯唇角。
揭过?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抓住自己的把柄,还不曾狠狠报复她,怎么会揭过呢。
门外突然响起了几声轻咳。
是熟悉的调调,江夫人身旁的赵婆子。
“您好生躺着,奴婢去瞧瞧。”
“不用。”苏婉直接说道,“左不过那些事儿,你让她进来吧。”
从她嫁进来,除却病的起不来床和给老夫人侍疾那些日子,日日晨昏定省从不有缺,否则江夫人就会借不孝之名寻她麻烦。
估摸着这回也是知晓她醒来了,让她明日去侍奉的。
果然,赵婆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进屋,就立即说起了这事儿。
“如今三少夫人因为您的缘故被软禁,夫人身边无人可用,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委屈大少夫人了。”
想以此拿捏她?
苏婉笑了笑,“劳烦回去禀报母亲,哪怕是拖着病重的身子,我也一定将她老人家给侍奉好。”
听了这话,赵婆子眉头皱了皱。
这话说的,不是点明夫人这个做婆母的刻薄,为难她吗。
不过那又如何,这是江府,一切都由夫人说了算。
“大少夫人若是病着不想去,也可以寻二爷说道说道,将三少夫人放出来,夫人身边有了人,也就不用您了。”
让她去找江忱序?
这话也是江夫人做婆母的能说出口的,她那么厉害,自己怎么不去。
当日和赵清莹合作,想要害死她时,怎么不想想后果呢。
“侍奉婆母是我应该做的,至于三弟妹,谋害祖母,可是要被斩首的大罪,我一个女子都怕的不行,哪敢置喙。”
江忱序如今是什么人,锦衣卫统领,皇上跟前的人,又对她恨之入骨。
她是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赵婆子碰了两个软钉子,面色就彻底沉了下来,“既如此,那大少夫人明日鸡鸣时分就去夫人院子里侍奉,夫人有头疼的毛病,需要人揉按。”
这毛病,还挑时辰。
苏婉勾唇,虚弱的笑着,“让婆母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赵婆子一甩衣袖离开,翠儿在一旁气红了眼,“少夫人,您还病着呢,如何能再去受夫人的磋磨。”
如今她已经不指望江夫人拿少夫人当儿媳妇看了,只要能当做人就好,放在旁家就是对下人都没有如此苛刻的。
苏婉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声音很小,“没关系,我们再忍忍,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
江忱序给老夫人办完葬事儿,就开始上朝,处理公务了。
这日,他刚从官署回来,路过花园,就听见了一阵孩童尖锐的哭声。
“痛,痛。”
他眉头微皱,顿住脚步转身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便见两个稍大些的小男孩围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拳打脚踢。
一旁几个小厮将一个婆子死死摁在地上。
小姑娘。
这府中,好像只有她有一个女儿。
江忱序蹙眉,收回视线,抬步继续往前走。
当真是要病死了吗,女儿被欺负成这样都不管。
他刚走出几步,小女孩的哭声突然变的凄厉,“别打了,疼,疼,念念好疼。”
“就打你,你和你娘都是贱人,害的我娘被软禁,我们今日就打死你。”
“要是受不住,你就跪下来求我们,或是学狗叫,说你娘是贱货,我们就放过你。”
许是这话刺激到了小女孩,她突然怒吼道,“滚开,不许你们那么说我娘。”
“嘿,还有力气叫唤,看来是我们打的太轻了。”雨点般的小拳头落在小女孩身上,“叫你嘴硬,叫你嘴硬,你娘病了,你爹就是不中用的药罐子,我们就是打死你也没有人管。”
被摁在地上的婆子满脸是泪,却被堵住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剧烈的挣扎。
不夹杂苏婉,连风宿都觉得那几个小孩太过分了。
“不是,我爹爹不是。”江念念瞪大眼睛,疼的浑身抽搐,却还是不服输的反驳。
江忱序仿佛突然瞧见了幼时的苏婉。
一样的犟,不服输。
不知为何,听她唤爹爹,他心里很不舒服,就像被人硬生生揪了下心脏。
他脚步一转,朝花园后的三个小孩走去。
江宇和江袁正打的兴起,衣领子却突然被从后面拎起,脚旋即离了地。
他们愣了愣,还不等回头看清身后人的模样,就被丢入了冰冷的荷花池中。
冰冷的池水激的二人浑身发抖,水蔓过嘴鼻,眼睛,往下沉去,二人用力的扑腾着,只依稀瞧见了岸上站着的高大身影。
很冷,冻死人的那种,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比池水还要冷的寒意爬上背脊,江宇闭上眼睛,任由身子往下沉去。
“大公子,小公子。”
那几个小厮吓白了脸,纷纷跳下去救人。
江念念痛苦的从地上爬起身,第一时间没有和江忱序道谢,而是飞快的朝一个方向跑去。
许是因为疼,那双小腿,还一瘸一拐的,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着。
江忱序蹙眉,鬼使神差的没有离开。
不一会儿,就瞧见那江念念拿着一根棍回来。
她站在岸上,拿棍子用力杵着水中的人,只要有人露头,就朝头上敲上一棍。
即便是会水性的人,也被人搅合的一时反应不及。
江忱序挑眉,看着小女孩。
半晌,才淡淡开口,“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人就死了。”
江念念撇撇嘴,这才扔掉棍子,回头看向江忱序,十分有礼的行了个礼,“多谢搭救,等回去我告诉娘亲,一定会让娘亲报答你的,”
提及苏婉,江忱序面色瞬间沉冷下去。
他看了眼湖水中的棍子,淡声道,“方才他们打你时,为何不反抗?”
“打不过。”
“打不过就拼命,只要拼不死,下回他们就不敢再欺负你。”
“……”江念念眨巴着大眼睛,脏兮兮的小脸看着江忱序。
江忱序别开脸,没有再看她,不知为何,对上这张脸,他总有些不适,也许,是太像幼时的苏婉。
“那是你娘的至理名言,怎么,她没有教你?”
“教了。”江念念垂头,竟然从袖子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我方才可以狠狠扎他几刀的。”
“那你为什么不扎?”江忱序挑眉问她。
江念念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我娘亲生病了,要是我扎了他们,祖母一定会怪罪,我不想娘亲再被他们折磨。”
江忱序沉默的看了那匕首片刻,说道,“那你方才拿棍戳他们,就不怕你祖母怪罪了?”
江念念点头,又摇头,“怕,可丢他们下去的是叔叔您,您敢丢就说明您不怕他们,念念死不承认就是了。”
江忱序看着小家伙没有说话。
脑袋瓜子和那股古灵精怪的劲儿,确实和苏婉小时候一样。
“回去吧,以后一个人不要出来。”
他转身离开,湖水中的江宇和江袁也被拖了上来。
江念念看着江忱序离开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两个人,才叫上被吓坏了的婆子离开。
锦园。
苏婉看江念念迟迟没有回来,正打算让翠儿出去寻人,院中突然响起了江念念的声音。
她一溜烟的进屋,满脸都是笑容。
苏婉却立即看出了她走路的异常和脏污的衣裙。
“怎么回事儿?”她凌厉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婆子。
“没什么,”江念念立即接话,“遇上了三房的两个哥哥,我和他们打了一架。”
江念念说的若无其事,苏婉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你这么小,又是姑娘,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快过来,让娘亲看看。”
江念念走过去,在苏婉身旁坐下,“娘亲这次猜错了,念念可没有吃亏。”
苏婉没有说话,而是撩起她的衣袖,当看见那一片片青紫时,眸中瞬间浸上森寒的冷意。
她将小家伙抱坐在腿上,又褪去她的鞋袜,掀开她的衣裙。
后背上,小腿上,全都是淤青。
江念念面上却依旧笑着。
苏婉眼圈立即红了,死死抿着唇。
江念念连忙安慰她,“娘亲不哭,念念不疼,念念真的没有吃亏。”
苏婉吸了吸鼻子,“究竟怎么回事儿,你以前那么聪明,每次都能跑掉,这回为何和他们正面冲突,被打成了这样。”
江念念心虚的垂下头,“我想跑来着,可是他们人太多了,念念没有他们跑的快。”
苏婉眼中浮上狐疑。
三房那两个就是没脑子的,念念次次都能将他们骗的团团转,怎么这回会跑不掉。
“娘亲,念念真的没有吃亏,他们比念念还要惨,喝了一肚子的湖水。”
说着,江念念几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苏婉搂着她,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刘婆子。
刘婆子看了眼苏婉,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二爷。”
她将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苏婉沉默呆愣了好一会儿。
“娘,叔叔说,下次他们在欺负我,就和他们拼命,只要拼不死,下次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
江念念奶声奶气的声音勾起了苏婉的回忆。
她在苏家的处境比起江忱序也只是好了一点点,她也是父母早亡,寄居在大伯家中。
大伯孩子有不少,都比她大。
一开始她小心翼翼,被欺负,被打骂都忍着,可得来的,却是那些人的变本加厉。
然后,她就开始发疯,后来,她认识了江忱序,发现她和自己一样可怜,于是,就教他也发疯。
他竟然还记得!
“你有娘,任何事情,都有娘帮你,你不用和他们拼命,若是谁欺负你,就回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们。”
苏婉将江念念搂在怀中,眼中都是雾气。
他们是无可奈何,而念念有爹娘,不用拼命,不用承受那些。
念念小小的眸子闪了闪,点了点头,小声问道,“娘亲,救我的那个叔叔是谁,是他们口中很厉害的二爷吗?”
苏婉抬手,揉了揉烧灼的脸颊,她低头,盯着江夫人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绣花鞋尖。
“我给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江夫人猛然伸手推了苏婉一下。
苏婉顺势踉跄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江夫人皱了皱眉,她并没有十分用力,她又是坐着,苏婉站着,可疑惑也只是一瞬。
“儿媳,听见了。”苏婉蜷缩着身子,声音很小。
江夫人更加来气,“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他把清莹给我放出来,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苏婉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吓了江夫人一个激灵,就见她抱住了脑袋,身子瑟瑟发抖。
“我记住了,我这就去寻二弟,您别打我了。”
“别打我了。”
她声音尖锐,边说边哭,头发也在她来回摇晃下有些松散。
苏婉在她面前一直是安静顺从的,骨子里又夹杂着丝丝傲气,所以见到被自己吓成这样的苏婉,江夫人不由心情畅快。
“知道怕就好,回去给我好生管教那丫头片子,再敢招惹她两个哥哥,我连她一块收拾。”
“是,儿媳记住了。”苏婉抽泣着站起身,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江夫人直觉有哪里不对,可抬头时,人已经跑没影了。
苏婉捂着脸哭着从江夫人院子里跑出去,就松开了手,任由脸颊上的巴掌印被所有人瞧见。
阖府上下都知晓她的处境艰难,有同情的,也有看戏的。
苏婉小声啜泣着,寻了一个丫鬟问道,“二爷在哪?”
丫鬟愣了一下,给她指了个方向,“二爷在老爷书房。”
苏婉掉头,往江秦书房走去,
……
“怎么回事儿?”
几个丫鬟立即凑在一起,开始议论。
一人说道,“好像是被夫人给打的,我看大少夫人是捂着脸从夫人院子里跑出来的。”
“对对对,我也听见了,我方才在夫人院子外面洒扫, 听见大少夫人哭着求饶来着。”
“啧啧啧,一定是被打的狠了,不然大少夫人那么清高的人,也不会如此。”
“活该,谁让她当初好高骛远,殊不知丢了锦绣,入了淤泥,也不知如今日日看着二爷,后不后悔。”
“好了好了,别说了,管家来了。”
几个丫鬟做鸟兽散开,可类似的话在府中各处都开始传开。
管家听见了,只要不严重便只是轻斥几句,毕竟大少夫人不受宠阖府上下人尽皆知,不是不让说就能瞒得住的。
所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听见有人说,夫人让大少夫人去寻二爷,求他放了三少夫人。
管家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大惊,“坏了。”他掉头就朝江秦的书房奔去。
只是为时已晚,苏婉已经站在了江秦书房的院子里。
她歪了歪头,听了听书房中传出的声音。
嗯,声音不少,应该有不少人在。
小厮瞧见她那模样,就要上前,可不等他到近前,苏婉已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悲戚的唤了一声,“父亲,二弟。”
“……”
屋中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厮僵在了那。
管家也刹住疾步在院门口。
书房中,都是大理寺的官员,讨论的正是朝廷最近的一起大案。
有一六品官员,惨遭灭门,皇上下了死令,要大理寺半个月内查出结果,否则就革了江秦的职。
这事儿本是和江忱序没什么关系的,只是江秦一直没有头绪,便想着让锦衣卫帮帮忙。
江忱序无可无不可,斜躺在一旁听着。
院中突然传来的哭声,让他面色微顿,掀了掀眼皮,朝外看去,平静无澜的眼底似乎有一瞬的波动。
江秦也止住声音,往外看去。
其余几位大理寺官员也都好奇的往外看。
八卦之心是不分男女老幼的,几人看了眼脸色难看的江秦,便猜测应该是家事儿。
“后宅小事儿,别耽误了咱们的正事儿,继续。”江秦给一旁心腹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处理,可一人却先他一步起身走过去,慢条斯理的拉开了门。
然后,院中跪着的苏婉就那么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当然,也包括她的狼狈以及脸上的伤。
江忱序眸子似乎沉了一瞬,转瞬就恢复了平静,“吵什么?”
“……”苏婉不曾想到开门的是他,可箭已在弦上,该发还得发。
她看了眼接连走出来的几位大人,仓惶的站起身,垂下头,“没,没什么,母亲让…我来求二弟,将三弟妹放出来,说是三弟妹的娘家找来了,母亲怕…她兄长怪罪。”
江忱序没有说话,冷沉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江秦。
“大伯将祖母丧仪交由我管,三弟妹在灵前大闹,对祖母不敬,我才将其禁足以做惩戒,如今不过三四日,大伯母这是什么意思?”
他目光扫过身后看热闹的官员,“是在告诉旁人,我身为兄长,对下不慈,苛待三弟妹了吗?”
江秦本就冷肃的脸更因江忱序的话而黑沉。
“这是什么话,我既是交给了你,自然是全由你做主,你大伯母妇道人家,又一向疼爱小辈,才会如此,你莫与她一般见识,回头我说说她。”
江忱序发出一声嗤笑,一甩衣袖愤怒离开。
苏婉垂着头,在他经过自己身侧时,悄悄往一旁挪了挪身子。
原因无他,怕他愤怒之下,踢自己一脚。
江秦的解释因为苏婉的伤痕和狼狈,显的那么苍白又无力。
那些大人摇了摇头,怜悯的看了眼苏婉,不得公婆的喜爱的儿媳妇过得竟然是连下人都不如,可怜可怜啊。
江秦脸色铁青,对苏婉一挥衣袖,“还不下去。”
苏婉害怕的立即爬起来,“父亲恕罪,儿媳并不知您这有客人,儿媳也是被母亲给打……”
说一半,她慌忙止住,匆匆离开了院子。
其他人却都知晓。
她分明是被打的慌不择路,逃窜而来的。
以前的苏婉都是很注重形象的,哪怕受了磋磨,也都很体面,像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沿路有不少下人偷偷的打量。
苏婉垂着头,小声啜泣着走在回锦园的路上。
锦园是江府主子中住的相对很偏的位置,江夫人说是有利于江书宴养病。
回去要途经湖水亭,水亭旁有一座假山。
苏婉垂着脑袋正往前走着,后脖颈却突然人掐住,猛一个用力拖进了假山中。
她瞪大的眼睛中快速闪过一缕冷芒和惊慌。
旋即就被用力一推,后背撞上了坚硬的石头,疼的她身子微微痉挛,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双手用力掐着她的脖子,摁在石头上,“苏婉,你还敢利用我?”
苏婉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更加紧张,她吃力的抬眸,看着面色阴沉的江忱序。
“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江忱序重复了一遍,手下又加重了几分,“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以致你胆大包大,还敢在我头上动土?”
空气都被他掐断,苏婉脸色发青,努力的吸食着稀薄的空气,肺憋的厉害,像是要炸开一般。
“松…松开我。”
江忱序并没有松手,眸子愈发冰冷。
苏婉又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第一次有这般感受的时候,还是四年前,他哀求她别舍弃他时。
那次是心痛至心死,这次,是绝望。
“序,序郎。”
这个称呼仿佛是烫到了江忱序一般,他瞳孔骤缩了缩,立即松开了手。
苏婉弯下腰,几乎要将肺都给咳出来。
“再敢有一次,我一定,掐断你的脖子,还有,你没有资格那么叫我,别再让我听见这个称呼。
他恨极,讨厌极了苏婉的算计和利用,尤其,是用在他的身上。
苏婉被折磨了一早上,又被江忱序掐住脖子,这会儿已经精疲力尽。
她勉强撑着身子,才没有有失仪态的蹲在地上,虽然这会儿的她,也许已经没有仪态可言了。
江忱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以前不是挺厉害吗,怎么也会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
当初二人在一起时,她脾气大的很,稍有不如意就要生几日的闷气,非要他主动去寻她,认错才肯罢休。
那个高傲的苏婉,连走路都像是丈量过一般,十分体面,从不会做出今日这般行径。
江忱序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应是昨日那个小家伙被欺负,让她发怒,受了刺激。
呵,她倒是对她和江书宴的孩子爱重,什么都豁的出去。
苏婉终于缓和了过来,直起了身子。
“今日之后,全京城都会知我乖顺听话,任打任骂,侍奉祖母,侍奉公婆,孝顺有加。”
江忱序眼睛微眯,“所以,便不会有人相信,是您、杀了江老夫人?”
他身子微微前倾,锋利的眉眼盯着苏婉,最终定格在她红肿的脸上。
“苏婉,你可当真是豁的出去。”
也当真是道貌岸然,满腹算计。
苏婉敛眸没有言语。
不止老夫人,日后,还会有江夫人,江秦,赵清莹……等等。
“为什么?”
苏婉一怔,“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恨他们?”江忱序不知为何有些激动,攥住了苏婉的手腕。
她蹙了蹙眉,想要甩开,却纹丝不动。
她抬头,目光坦然,“他们对我不好,所以生恨,很难理解吗?”
江忱序冷下眼神,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她手撞在了坚硬的石头上,很疼,只是苏婉并没有表现出来。
江忱序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腔中乱窜,转身往外走去,“记住我说的话,看住了你的脖子。”
“等等。”苏婉站稳身形,突然说道,“昨日的事情,谢谢你。”
江忱序没有理会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江忱序坐在椅子中,微微垂着眼帘许久没动,但眼角眉梢的线条却十分冷硬。
风宿去的时候,江书宴已经陷入了昏迷,苏婉急的满心焦虑,听了风宿传递的话后,更是陷入了沉默。
风宿眼神往屋子扫去,意味深长开口,“去与不去,大少夫人可要思量清楚了。”
苏婉下唇咬出了血丝。
她如今不能和江忱序决裂,因为锦衣卫中还有她想要的东西。
可置书宴哥于不顾,她良心上亦过不去。
“你告诉他,只要大爷情况稳定住,我一定立即过去。”
风宿听她到如今还想两头都沾,不由蹙了蹙眉,“大少夫人,我家主子的意思是,让您立即过去。”
事已至此,还想着左右逢源,两边都舍不得放,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儿。
苏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她沉默了片刻,刘婆子突然出来唤她,“少夫人,大爷又咳了。”
她立即抬步往屋中走去,进门前,才回头对风宿说道,“回去告诉他,等大爷醒来,我自会去寻他。”
本就是要报复她,惹怒他,不过是更遭几分罪罢了,而书宴哥,到底是为了念念才会发病,她若是置之不顾,岂不丧心病狂。
风宿看着苏婉进了耳房,带着气回了忱园。
书房门被推开,江忱序抬头看去,那双冷淡的眼尾带了丝丝猩红。
当看见风宿身后空无一人时,一股子阴戾瞬间爬上了他的眉梢。
“她说,等大爷情况稳定,再来寻主子赔罪。”面对这样的江忱序,风宿都有些头皮发麻。
索性这一次江忱序并没有发怒,他沉默片刻,身子微微后仰,应了一声。
可风宿觉得,此时的主子比发怒时还要可怕,就像是暴风雨来得前兆,在努力压抑着。
——
锦园。
江书宴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到两次,若是不操劳,安心静养,发病许会间隔时间久一些。
大夫把着脉,一直等到了深夜,才终于将江书宴情况稳定下来。
每一次发病,都是一种极其凶险的过程,江书宴就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的人,能不能拉回来,全靠运气。
苏婉将药给他喂了下去,大夫要离开,她才起身随大夫一起出去。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她才低声询问,“大爷的情况究竟如何?”
大夫蹙着眉,轻叹了一口气,“大爷的情况,小人很久之前就和大少夫人说过,大爷得寿命,全是靠运气,能抗过一次病发,便算是多赚些时日,抗不过,就…”
大夫摇了摇头,“大少夫人早做心理准备吧。”
这样的话,苏婉听了四年,但许是老天怜悯江书宴那般的好人,才能一次次化险为夷。
“刘婆子,送大夫。”
等人都离开,苏婉才再一次来到了耳房,江书宴喝了药,咳嗽止住了不少,只是那张清隽的面容,异常的苍白。
“终究我还是拖累了你。”
苏婉轻声说道,满脸的愧疚。
他本可以安心养病的,是她走投无路之下,将他拉进了这个泥潭。
更因他明善诚身,光风霁月,才更让她自责,羞愧。
苏婉走上前,将被子给江书宴往上拉了拉,一侧的小厮哭道,“少夫人您别这么说,您才是救了大爷的人,是您和大姑娘的到来,才让大爷活的有了人味。”
不再是那个江府人人都嫌,行将就木的等死之人。
苏婉真的是江书宴为数不多时间里的一束光。
那次之后,他在筹备婚事的同时,一直克制着,再不曾碰她,所以江念念是他女儿的可能,很小。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证明一些什么,仿佛只要有,苏婉就会和他有解不开的牵绊,她一辈子,都避不开他。
——
紫露被风宿亲自送回江夫人院里,在风宿的监视下,当即就被卖出了府。
江夫人气的心绞痛,恨不能直接打死了丢人现眼的紫露。
她让她去锦园,她竟然去了忱园,勾引男人。
“我家主子说,请夫人教好了手底下的人,再有下次,就不会再将遣送回来,而是让夫人去忱园收尸了。”
江夫人面色难看极了,但还是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风宿离开后,江夫人一窝火无处发泄,都快要炸开了。
“都是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做了什么,否则紫露怎么会有胆子去忱园勾引那个贱种。”
赵婆子连忙规劝,“夫人,您小声些,这事儿确实是咱们院的不是,长辈的丫鬟去勾引侄儿,传出去,也是您名声不好听,既是二爷不追究,还是就此打住吧。”
“我自然知晓。”江夫人恨恨道,“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重重一拍桌案,站起身来,“那个贱人惯爱耍花招,你忘了她昨日是怎么做的了?”
“如今全皇城都在议论我这个做婆婆的不慈,我的名声都被她给毁了,走,我亲自去一趟,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几分能耐。”
江夫人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往锦园而去。
苏婉正抱着江念念在怀中识字,院中突然响起嘈杂声。
她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柔和的笑容慢慢变的冰冷。
“念念,娘亲有事儿要做,你拿着书卷去爹爹屋子里,好吗?”
江念念昂着小脑袋,努力往外面瞧,自然也看见了黑沉着脸的江夫人。
“娘亲,念念不去,念念要守着娘亲。”
“念念乖。”苏婉摸了摸她的头,将她递给了一旁的翠儿,“带她去大爷那。”
“娘亲。”
“大姑娘乖。”翠儿抱着她离开,与一脸冷色进门的江夫人擦肩而过。
苏婉理了理衣裙,款步上前行了一礼,“参见母亲。”
“啪——”
江夫人抬起手臂,用力一巴掌挥在了苏婉的脸上,又响又脆。
苏婉头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耳朵出现了短暂的失聪,先是麻,旋即才是火辣辣的疼。
她目光变得森冷,慢慢抬起,看着江夫人。
“母亲这是为何?”
江夫人一声冷笑,“为何?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她撞开苏婉走进屋,在书案后坐下,刻薄的眉眼,冷冷注视着苏婉。
“儿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母亲气势汹汹而来,打儿媳这一巴掌。”
“还是说,你江家欺辱新妇,已经到了如此猖狂的地步。”
“放肆。”江夫人脸色发青,“你做的破烂事儿,还敢如此毁我江家名声。”
“昨日,你在你父亲同僚面前胡言乱语,诋毁婆母,不孝不悌,我都并未与你计较,而你今日更可恨,竟然伙同外人,陷害我的丫鬟。”
苏婉眸子闪了闪,不曾想,江夫人竟然反应这么快。
倒是她小看了她的脑子。
“什么丫鬟,母亲说的,儿媳一个字都听不懂,儿媳只知晓,您不分青红皂白,责打于我。”
“就算是长辈,也不该如此不讲道理的,若母亲今日给不了儿媳一个说法,儿媳不介意再去父亲那讨一个说法。”
“好啊你。”江夫人怒指着她,站起身来,“你这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了,我就知晓,你这四年来的温顺乖巧都是装的。”
苏婉点点头,又将视线投向了床榻上的江念念。
“念念的伤,是不是日日都要换药?”
翠儿点点头。
苏婉眉头微微皱着,她没有忘记自己离开时,江忱序说的那句话。
昨夜在忱园,是那个刘大夫给自己诊的脉。
“你去休息吧,我守着念念就行。”
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夜,这会儿突然松懈下来,翠儿确实困的不轻,“若是有事儿,少夫人就唤奴婢一声。”
苏婉点点头,抬步走向床榻,江念念睡的很沉,那张小小的脸,睡颜分外沉静。.
苏婉十分怜惜的慢慢抚过她头上的纱布。
她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刘大夫来给念念换药,便出门唤了刘婆子去催。
刘婆子一走,就又是半个时辰,等再次回来时,才总算是将刘大夫给请了来。
只是刘大夫垂头耷脑的跟着后面,畏畏缩缩,白着一张脸,脸上挂着的一双黑眼圈尤为的醒目。
苏婉蹙了蹙眉,让刘婆子先退了下去。
刘婆子一离开,刘大夫更瑟缩了,连头都不敢抬起。
“刘大夫。”苏婉淡声开口。
刘大夫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少夫人饶命,您放心,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晓。”
他把方才从忱园死里逃生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用尽全力的磕着头。
苏婉顿了顿,说道,“你误会了,我让你来,是给念念换药,并没有别的意思。”
刘大夫战战兢兢抬头,显然是不怎么相信,苏婉却是一脸坦然。
他看了眼床榻上的江念念,慢慢挪了过去。
江念念还睡着,被大夫一触碰伤口,就疼的皱起眉头,醒了过来,“娘亲。”
她第一时间在屋中寻找苏婉的身影。
“娘亲在。”苏婉立即上前,将睡眼惺忪的小家伙抱进怀里,江念念顺势窝在她怀里,闭上眼睛任由刘大夫摆弄。
她额头已经有了结痂的迹象,刘大夫今日手脚也分外利索,不一会儿就换好了。
他提着医药箱退离床榻,提心吊胆的看着苏婉,“大…大少夫人,换好了。”
苏婉哄着江念念,目光看向了刘大夫。
刘大夫立即躬身行礼,恨不能将头埋进地底下去,“少夫人放心,该吩咐的那边都已经吩咐过了,小人心中有数。”
江忱序吩咐过了?
吩咐了什么?
苏婉挑了挑眉,可怀中抱着江念念,她并没有问出口,而是缓声说道,“我这个人和他不一样,他动不动就爱动刀动枪,而我,喜欢吸纳有才之人,毕竟,世上不会背叛自己的除了死人,还有一条船上的自己人,你说对吗?”
要么加入,要么就死!
“是是是。”刘大夫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尤其是听了苏婉的前半句之后,看着苏婉得目光都热络了不少。
比起死,他肯定愿意活着。
二爷的可怕,他早就听说了。
虽然这叔嫂**有些饽悖伦理,但他此刻心里却没有任何良心上的不安。
“大少夫人放心,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嗯。”苏婉敛了眸子,垂头抚摸着眨着大眼睛的江念念,一脸柔和,“我听说,三少夫人这些日子不怎么舒服,在将养身子。”
刘大夫愣住了,唇瓣都开始发抖,好半晌才点头应了一声。
苏婉转头看他,只笑不说话。
刘大夫腿脚都开始发软,“大少夫人,这……”
开局就搞这么大?他可从不曾做过什么害人之事儿啊!!
“刘大夫误会了,我只是要你一个把柄,来证明自己的忠心,人,不必弄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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