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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大佬:京圈不跪?算你命硬!陆礼之白芷

白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白芷。”白芷干净利索的应道,没有丝毫商业互捧的意思。“你就是白芷?”紫袍道人一惊:“那个以一人之力解了极光燃眉之急的高人?”旁边,一个壮实到有些五大三粗的中年道人将他拉回了座位上,大大咧咧的扬声道:“什么高人不高人的,不就一个丫头片子吗?也劳的您天泽天师大惊小怪?”天泽天师?青城山掌门?白芷眉间一挑。他记得,那个招摇撞骗的千悲老道,好像就自诩青城山传人。不过,瞧这天泽天师,却慈眉善目,身带正气,不像宵小之辈。夜明珍笑着为白芷打圆场:“别看白小姐年纪轻,却是有真本事,一张符纸,就镇了极光国际下面的东西。”“就是,白小姐甚至能召唤上古四圣呢!”已经成了白芷慕强粉的王强如是说。“一个女人罢了,还召唤四圣?不过是忽悠你们的骗术罢了。”胖道...

主角:陆礼之白芷   更新:2025-04-28 19: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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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礼之白芷的其他类型小说《玄门大佬:京圈不跪?算你命硬!陆礼之白芷》,由网络作家“白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芷。”白芷干净利索的应道,没有丝毫商业互捧的意思。“你就是白芷?”紫袍道人一惊:“那个以一人之力解了极光燃眉之急的高人?”旁边,一个壮实到有些五大三粗的中年道人将他拉回了座位上,大大咧咧的扬声道:“什么高人不高人的,不就一个丫头片子吗?也劳的您天泽天师大惊小怪?”天泽天师?青城山掌门?白芷眉间一挑。他记得,那个招摇撞骗的千悲老道,好像就自诩青城山传人。不过,瞧这天泽天师,却慈眉善目,身带正气,不像宵小之辈。夜明珍笑着为白芷打圆场:“别看白小姐年纪轻,却是有真本事,一张符纸,就镇了极光国际下面的东西。”“就是,白小姐甚至能召唤上古四圣呢!”已经成了白芷慕强粉的王强如是说。“一个女人罢了,还召唤四圣?不过是忽悠你们的骗术罢了。”胖道...

《玄门大佬:京圈不跪?算你命硬!陆礼之白芷》精彩片段


“白芷。”白芷干净利索的应道,没有丝毫商业互捧的意思。

“你就是白芷?”紫袍道人一惊:“那个以一人之力解了极光燃眉之急的高人?”

旁边,一个壮实到有些五大三粗的中年道人将他拉回了座位上,大大咧咧的扬声道:“什么高人不高人的,不就一个丫头片子吗?也劳的您天泽天师大惊小怪?”

天泽天师?青城山掌门?

白芷眉间一挑。

他记得,那个招摇撞骗的千悲老道,好像就自诩青城山传人。

不过,瞧这天泽天师,却慈眉善目,身带正气,不像宵小之辈。

夜明珍笑着为白芷打圆场:“别看白小姐年纪轻,却是有真本事,一张符纸,就镇了极光国际下面的东西。”

“就是,白小姐甚至能召唤上古四圣呢!”已经成了白芷慕强粉的王强如是说。

“一个女人罢了,还召唤四圣?不过是忽悠你们的骗术罢了。”胖道人嗤了一声,十分不屑:“这种低级的幻术,就算是玉皇大帝,我威虎宗门口的扫地徒,都能用符咒变化出来。”

话音刚落,突然,头顶一声‘轰隆……’震响。

一道天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落下。

红木的房梁上,竟被劈出了一道狰狞的裂缝。

那胖道人正在品着茶,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青花瓷杯瞬间裂成了无数碎片。

犹如刀锋般锋利,直接割破了胖道人的嘴。

夜明珍吓了一跳,惊呼道:“怎么回事,承云天师,您……”

白芷指尖的白光悠悠暗去。

看斜眼扫过被称为承云天师的胖子,冷声道:“装逼过了,可要遭雷劈的。”

人上古四圣打白工的帮你玄门镇场子,你非但供奉不给,还出言不逊?

活该掌嘴!

“你……”承云天师当众被打脸教训,嘴边的血都来不及擦,顿时火冒三丈:“黄口小儿,竟敢阴我!”

刚想上前,却被身边的天泽天师了下来:“慢着!”

说罢,弯腰捡起瓷片,感受了一下上面还未消散的灵气。

手中一颤,惊道:“天雷诀!”

他看向白芷的双眼,骤然放光:“小姑娘,你师承何处?”

如今整个玄门之中。

以‘南天泽,北承云,东苍瑞,西碧然’四天师为尊。

可即便强如一门之首,若用天雷诀,也得焚香沐浴,素手净衣,全神贯注的将灵力灌注与符纸之上,才驱动自然,发挥功力。

可这小丫头,手中明明无符,甚至看不到她是怎么出手的。

却能在须臾之间召唤天雷!

难道是哪位世外高人的徒儿?

白芷面对狂热的眼眸,面色平淡如水:“无门无派。”

天泽不信:“天雷诀可是我玄门妙法,若无师门传承,你怎么会使?”

“那么简单的术法,需要师门传承吗?”白芷疑惑的目光中,充满着纯净的天真。

天泽:……

咽了口水,难难的开口:“没人教,你怎么会的?”

白芷:“平日里馋了,那它炸鱼,炸着炸着,便熟悉了。”

天泽:……

他们耗费半天,才能画得一符。

或驱邪,或除魔。

小门小派更是千金难求。

到白芷手里,却是——炸鱼?

这狂妄的,有些太不尊重人了吧!

白芷看出天泽眼中那一言难尽的味道。

于是,更加狂妄的扭头看向夜明珍。

发出了灵魂的质问:“极光国际的阵法,就是他们给布的?”

夜明珍心中感到莫名的不妙,还是跟着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白芷啧了一句:“难怪啊,只撑了二十几年。”

天泽:……怪我嘴贱。

碧然:……我可没召你,干嘛连我也损?

苍瑞:……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也就承云大师,仗着皮糙肉厚,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黄口小儿,好生张狂!”

“我等都是苦修百年的天师级别,而你,一个丫头片子,不知从哪偷了符箓跑下山,就敢在这招摇撞骗?”

“女人,果然虚荣!就不配修道!”

这话,精准的惹毛了坐在一旁嗑瓜子看好戏的碧然天师。

“承云掌门,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碧然就是女人,我碧落宫从古到今历经千年,门内弟子无一不是女人。”

“总不能因为你受过情伤,就厌恶天下女子,不许修道吧?”

闻言,白芷双眸一亮。

哦?有故事?

也不知是不是作为女人,反正碧然一见到白芷,就觉得亲切喜欢,尤其是她面对承云时,那股子‘你个废物’的高傲劲,差点把她给看爽了,原地进阶了!

碧然自来熟的拉过白芷,八卦道:“哎,就是他的小师妹,他喜欢的不得了,可奈何人家为了争夺掌门之位,改修了无情道,断情绝欲的,差点把他给嘎了……”

白芷恍然大悟,目光悠悠的看向了承云的裆部。

“难怪难怪如此阴阳怪气,极度男权,真是缺什么就炫什么。”

碧然一拍手,这话真是说在了她的心坎上,笑得更欢了:“可人偏偏人家多情啊,到最后他小师妹都修的走火入魔了,他都舍不得下手,硬生生的折掉了不少门中子弟。”

“为此,他师父,也就是前任掌门,关了他十年的禁闭,掌门之位都差点落入他人之手。”

白芷听得入迷,道:“那他是怎么当上掌门的?”

碧然语气有些酸:“威虎宗向来实力为尊,硬打上去的。”

白芷:……

十几分怀疑的目光,扫向了承云。

恨不得将眼中那句‘实力?就这?’赤裸裸的化为文字,甩在他的脸上。

白芷难得委婉,叹道:“他能成为掌门,威虎宗的每一个愚蠢且懒惰的弟子,都有责任。”

这一唱一和的,虽说在‘窃窃私语’,奈何中气太足,每一个字都清晰明了的传到了众人耳中。

被讥讽的承云天师顿时恼羞成怒,脸上肌肉横跳,腰间宝剑一抽,怒道:“混账东西,你们,你们竟敢乱我道心!”

白芷单手一扬,一道金色的天雷符愕然出现在指尖。

脸色秒变冷凝:“还想遭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灵安寺的主持终于念着他的开场白,正是加入了战场。

九十高龄的尊者有着超脱世俗的高洁,却面含慈悲。

“承云掌门息怒,此地并非威虎宗,还请三四。”

此话一出,果然压住了承云强盛的怒火。

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受邀来夜家做客的。

和尚劝完承云,又以长辈的姿态,循循善诱道:“白小姐,你天资聪颖,却难免年轻气盛,口舌多了,怕是会横生业障。”

“业障?”白芷不以为然的摇头,姿态冷傲:“他既来讨骂,我便成全他,该是功德,何来业障?”

和尚:……??

总觉得的哪里不对?可他又无法反驳?!

承云大师彻底道心碎了:“你们,你们……哼!!”

他挥着宝剑,转身气走了!

白芷掸了掸有些褶皱的旗袍,不等旁人请,神态自若的像是逛着自己花园一般,坐在了原属于承云的位置上。

头上被雷劈穿的洞头漱漱窜着风。

白芷这才道:“刚才没收住脾气,动了手,老爷子见谅。”

夜老爷子:……

你竟然意识到你掀翻了我家的屋顶?

虽然吧,这歉道的,挺傲娇的。

但经过了夜九暻那句‘嘴巴毒,脾气怪,性子傲,手段邪’的PUA之后,突然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上茶,上茶……”夜老爷子笑眯眯的,面上功夫做的很足。

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佣人,端着茶水点心走了过来。

却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手一抖,半杯热水,便洒在了白芷的旗袍上。

白芷眉间微微一蹙。

吓得那女佣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白小姐您千万别生气……”

说着,竟差点哭了。

白芷:我有那么吓人吗?

她尽量收着语气中的寒气,道:“无碍,家中母亲过世,你心绪不加,也是能理解的。”

女佣一呆。

夜明珍听闻,猛地惊道:“小郭,你母亲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

郭姐抹了一把鼻子,忍着难过,却不知该怎么说。

白芷却道:“上周五。”

这下,女佣彻底愣了。

“白,白小姐,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白芷却没应,抬手喝茶。

谁知,十来双眼睛却不约而同的齐齐转到了自己身上,纷纷带着疑惑也惊叹。

白芷不由道:“观人面相,断人吉凶,不是很简单吗?”

干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碧然虽已五十有余,却保养得当,又修的一派随心所欲的道,心态活力又阳光。

她自来熟的叹道:“小白,你年纪轻轻的,没想到连相术都如此精通?”

小白?现在的小辈,都那么没礼貌吗?

白芷纠正道:“叫我白小姐吧,小白两字……我怕你受不起。”

碧然:她是友军啊!

白芷:我说的实话,真怕你受不起!

天泽天师咳嗽两声,帮着碧然圆场:“白小姐只凭一眼,就能断人家中祸福,实在难得,贫道也对相术颇有研究,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一个长辈,对着晚辈,如此说,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客气’。

白芷却‘不做人’,‘客气的’回道:“不用请教,我不收徒。”

天泽:……

苍瑞和尚:“阿弥……”

白芷看了他一眼。

苍瑞和尚就“陀佛……”不下去了。

哎……道不同,道不同!

差点被怼的道心破碎的碧然,噗呲一声,乐了。

原来白芷无论敌我,都是无差别攻击啊!

夜明珍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天师们的尴尬。

“小郭,既然你家中有事,就先回去吧。”夜明珍想了想,道:“算带薪休假。”

女佣连忙道谢,感激的看了一眼白芷,便退下了。

…………

吉时已到。

寿宴正式开始。

白芷也陪同夜老爷子一起,去往了前厅。

夜明玥走在最后头,拉着夜明珍的衣袖,小声嘀咕着:“姐,你确定白小姐能帮九暻改命?”

“我不确定。”这些年,累计的失望太多了,夜明珍也不敢断定,只能抱有希望的说道:“不过,她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我不是怀疑她的本事,我就怕她……”夜明玥靠近夜明珍,耳语道:“等不到给小弟改命,就被人给打死啦!”

夜明珍还真仔细的琢磨了半晌,道:“要不,我派两个保镖给她?”

夜明玥摇头:“怕是不够,要不,给她一个团吧。”

“用不到。”

突然,熟悉的冰冷从身后响起。

姐妹两悠悠一转头,就见白芷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她们身后。

夜明玥大惊失色:“白白白,白小姐,你,你不是在前面……”

白芷平静如水:“听到你们叫我,我就来了。”

夜明玥:……

她明明很小声的!小声道夜明珍都要侧耳倾听。

还有,她们之间,明明隔了四五个人,她是怎么不动声色的飘过来的?

要不是见她长得漂亮。

夜明玥都觉得自己在看4D恐怖片了!

“什么用不到?”夜九暻见自己姐姐面露惊色的与白芷一起,连忙走过去抗伤。

白芷实话实说:“你姐姐想派一个团护我安全,我觉得用不到。”

两姐妹的话,也有些夸张和揶揄,夜九暻也觉得用不到。

白芷却说:“一来怕是不够。”

毕竟,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年头,得罪过多少人诡。

“二来……”白芷看了看自己纤白如玉的手掌,悠然道:“想杀我的,很多;能杀我的……”

白芷握紧了手中的血光,绝美的容颜,扬起一抹张扬的浅笑。

“再在我手中,多过几个轮回吧。”

…………

周恒作为夜家的入赘女婿,出身普通又性格软弱。

与雷厉风行的豪门大小姐实在算不上门当户对。

自打结婚起,两人便分居两地,别说恩爱,就连相敬如宾都很难做到。

如今,这场突如其来的寿宴,让周恒又喜又悲。

喜的是夜明珍竟然记得自己的生日?即便是这场宴会,她或许另有所图。

而悲的是,他身边自私粘人,又颇有身份的极品亲戚。。

“表叔,我都一年多没见你了,心里可惦记你了,今晚我和外婆留下来陪你,好不好呀?”

徐梦娇挽着他的手,不停的撒娇着。


在外人的眼里,完全是一副体贴懂事的晚辈模样。

可周恒却知道,这一家子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周恒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徐梦娇的手,平淡道:“想要留宿老宅,得老爷子点头才是,我说的不算。”

李淑华啧了一声,不悦道:“今儿可是你的生辰,你要去说,老爷子多少也得给个面子不是?”

徐梦娇连忙接腔道:“就是,实在不行,你就说我肚子疼,走不动路了,难不成夜老爷子还能把我赶出去不成?”

周恒狠狠的皱了皱眉。

这不是耍无赖吗?

刚想找个理由拒绝。

宴会门口,便传来了冷漠的声调:“谁肚子疼?立刻送医院。”

仿佛三月春寒,一阵冷风吹过。

四周的喧嚣立刻寂静了几分。

夜九暻一袭剪裁极简的修身礼服,衣料细腻,泛着冷光,衬着他修长而挺拔。

面容清秀,眉目如画。

因为病态,而带着不容亲近的疏离感。

徐梦娇一见来人,霎时双眸一喜,脚下飞快的几乎闪出了残影。

“九暻哥哥!你去哪了呀,我都找了你好久了!”徐梦娇发出了奶泡夹子音,撒娇的往夜九暻的身边靠了靠。

夜九暻却皱眉后退一步,掸了掸差点被她碰触到的衣袖,冷漠道:“徐小姐,还请叫我夜先生,你我并不熟。”

徐梦娇的害羞微红的脸颊,顿时被怼的苍白了几分。

李淑华的脸色也沉了几分,却当着那么多达官贵人的面,只能赔笑着找补:“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两家,可是亲家,梦娇叫你一声哥哥,也是情理之中的。”

白芷故作一惊:“亲家?”

夜九暻垂眸看她,冷若寒潭的双眸,化出一抹温润:“是我二姐夫的远方表姑的女儿的女儿。”

白芷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嘶……这远的,诛九族都诛不到吧?”

徐梦娇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夜九暻的身上,此时,才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白芷。

“白芷,你怎么在这?”

她知道夜家派了车来接的白芷,却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夜九暻的身边!

这可是太子爷啊!

这个贱.人,她怎么配!

夜九暻听说了陆家对白芷的为难。

于是,主动道:“白小姐,她是我请来客人。”

闻言,徐梦娇气的一跺脚:“九暻哥哥,你,你千万别被她给骗了,她就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此话一出,围在周围的达官贵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了白芷。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对她指点议论了起来。

“她就是白芷啊?”

“长得挺漂亮的。”

“能不漂亮吗?否则怎么骗的陆老爷子把整个家产都给她?还哄的陆家大爷二爷,都对她唯命是从的?”

“哎,你说,她真是陆家养在外面的私生孙女?”

“不好说,我看这脸啊,更像是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污言秽语,夹杂着没由来的恶意。

白芷轻哼一笑,指尖随着渐冷的双眸亮起一道凌厉的白光。

刚想打碎她们的牙,撕烂她们的嘴。

却觉手腕一暖,夜九暻那宽大的,有些温热的手掌,便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他很高,即便白芷穿着小高跟,也不过到他肩膀的位置。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从他挺拔而紧绷的背影,感受到了弥漫出来的冷气。

“你们……”夜九暻步履沉缓的走到了那几个碎嘴巴的贵妇身前:“是要打我的脸吗?”

声音轻缓,语调下沉,却带着泰山压顶的气势,实在震撼力十足。

几个贵妇连连后退,赔笑道:“九爷玩笑了,咱们是来给周先生祝寿的,怎么敢……”

“我前面的话,重说一遍。”夜九暻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们讨好。

几个妇人面面相觑,露出不明所以的愣愕。

还是一个年长的,看了一眼被他护在身后的白芷,顿时就明白了。

“白,白小姐,她是您请来的,客人……”

夜九暻点头哼笑:“既然知道,还敢在我夜家的地盘羞辱我夜家的客人,难道……”

几个人差点跪了。

年轻的姑娘承受不住夜九暻的威压,哭着脸求饶道:“九爷,九爷您听我解释,我们不是故意要为难白小姐的,是……”

她为难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徐梦娇,咬牙道:“是梦娇,是她让我们这样说的!”

徐梦娇被cue了出来,顿时炸毛般的蹦了起来;“你胡说!我什么时候……”

那人立刻道:“九爷不信,可以查监控!”

得罪徐梦娇,总比得罪夜九暻要好!

虽然她们经常聚在一起聊八卦,做美容。

一听监控,徐梦娇顿时就萎了……

夜明珍脸色一寒,嫌弃的撇过徐梦娇之后,便将目光停在了周恒的身上。

“你的家人,你自己看好了,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虽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家’,但毕竟也是周恒的远房姑妈,再加上陆老爷子这些年来和夜老爷子之间也有些私交。

夜明珍还真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陆老太太赶出去。

只能出言威胁,震慑一番。

周恒面色难看,语气尴尬:“我明白,我一会就让人将他们送回去。”

夜明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拉着白芷与夜九暻,去招呼着其他客人了。

李淑华的在周恒手腕上扭了一下,训斥道:“你个没用的,被老婆说两句就怂了?我就没见过做晚辈的,真能把做长辈的赶出家门!”

周恒一阵头疼。

你们算P个长辈!

“表叔,你和夜家结亲几十年,没捞到任何好处,现在被自己媳妇指着鼻子骂都不敢还口,我真看不起你!”

徐梦娇骨子里是把周恒当做小人得志的山鸡,并无多少尊重,高姿态的大小姐架子端的淋漓尽致。

“我不管,我今晚就要住在这,反正你不能攀上枝头就把我们给忘了。”

“当年你刚来京海的时候,若不是外婆关照你,你早就混不下去了滚回村了,还能有这好命入赘夜家?”


夜明珍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晚餐,还是准备得格外‘丰盛’。

猪肝、鸭血、桂圆、乌鸡、红枣、阿胶……

每一样都是专门为白芷准备的补血套餐。

夜九暻身体虚弱,本就口味清淡,食欲不旺,喝了一碗汤,便放下了碗筷。

“白小姐慢用,我先回房处理点事。”

“坐着。”白芷敲了敲桌面:“陪我用餐。”

“……”夜九暻恍了半秒,“陪你用餐?”

“有问题吗?”白芷十分的从容坦荡,以诚恳的表情说了句十分荒唐的话:“看着你,我下饭。”

夜九暻:……

若是换成旁人,敢让九爷陪着用餐,早就乱棍打死直接沉河了。

可白芷毕竟是“极光国际”的恩人,这个要求虽说无理,却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夜九暻重新坐了下来。

白芷说的‘下饭’,就是字面意思的‘下饭’。

那一缕缕紫气顺着菜香味飘入鼻尖的时候,白芷浑身的脉络都有种如沐春风的舒爽。

她不由放松下来,单手撑着侧脸,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的‘饕餮盛宴’。

“这女人是谁啊?竟敢让九爷陪她用餐?”

“听说,是大小姐请回来的贵客。”

“贵?再贵能有九爷贵?”

“哎,你说,她是不是想勾引咱们九爷啊?瞧那色眯眯的眼神,恨不得把九爷给吃了!”

厨房里的佣人,忍不住围在一起议论了起来。

那赤、裸、裸的毫无顾忌的目光也让夜九暻如坐针毡。

放下了手中的财经杂志,出于礼貌,他招呼了一声:“白小姐,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按道理说,平常的女孩,若当事人抓住了她的‘偷窥’早该收回目光,拿起筷子,装模作样地吃上一口。

可偏偏白芷不是平常‘人’。

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微微挑眉,甚为满意地回了一句:“还不错。”

夜九暻终于露出了少许不虞:“那为何不动筷子?反而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引起了白小姐的兴趣?”

男人语调轻缓平淡,面色从容无波。

他后靠着的姿态,甚至说有些慵懒。

即便这样,那微微上挑的反问,却有着不动声色就翻云覆雨的气势。

这是顶极权势才能养出来的天潢贵胄。

即便身体虚弱,命不久矣。

也不接受任何人的探究、审视。

白芷撩了一缕紫气,放入了嘴中。

薄唇微启,侧边的虎牙轻轻地咬住干净白皙的指尖,甚至清楚地看到粉红的舌尖在透色的指甲上舔了一口……

夜九暻顿时有些被‘调戏’的愠怒。

只觉一股麻劲顺着背脊窜过,而后化为了心底升起的暴怒。

“白小姐!……”他摔下杂志,起身欲走。

白芷却啧了一声:“可惜,这天然的氧气机,只有短短2年的使用周期了。”

两年,说的是他。

可天然氧气机又是什么?

夜九暻顿住脚步,疑惑不解地微微侧头。

“我本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机缘,才能养出你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特殊命格。”

“可惜,我翻了一遍因果,查了几次轮回,竟看不到此中缘由。”

“此间我看不透的人,少之又少。”白芷端着桌上金丝镂空红瓷杯,悠悠地品了一口茶,笑道:“夜九爷,对你,我还真来了那么些兴趣。”

夜九暻:!?

“改明儿空下来,真的好好研究研究。”

夜九暻:!?

兴趣=研究?≠暧昧?

当他夜九暻是什么?熊猫七仔?

夜九暻更闷了!

…………

京海的深夜,四季繁华。

尤其是作为极光国际如此地标性的建筑,即便深夜12点,依然有不少游客在这绚烂霓虹之下观光自拍。

夜明珍早早派来百名保镖,将商场四周团团围住,提前净场。

王强作为助理,按理说是不应该插嘴的。

可他看着光秃秃的场地,只有白芷手中捏着一枚符箓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白小姐,您还需要准备什么其他的吗?”

“什么其他的什么?”白芷不明所以。

王强道:“就是桌案,蜡烛,贡品,黄纸什么的。”

“王强,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白芷反问,不等王强开口,她便冷哼一声:“我是在镇他们,而不是在供他们。”

王强:……

倔强的,弱弱地问:“那,一张符够吗?还需要,其他的什么法器吗?”

白芷有些不耐:“你当我是废物?”

王强:……我是废物,我是废物!

提到协助,白芷倒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夜九暻:“借你一样东西,做个辅助。”

夜九暻问:“需要什么?”

白芷没开口,只是朝着他勾了勾手。

夜九暻本以为可是与‘阵法有关’,天机不可泄露,不足为外人道也。

于是,本能地靠近了白芷,微微低下了头。

“……嘶……”

突然,头顶一疼,只见三根头发被连根拔起,出现在了白芷的手中。

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的,白芷是第一个!

夜九暻不由有些恼怒:“白芷,你……”

然而,斥责的话,并未说出。

白芷的侧脸,在‘极光国际’的照射之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

又黑又亮的瞳孔,随着她眼角一抹淡然的笑意,而折射出一抹弯弯的月色。

夜九暻离得很近。

弯腰之下的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梅花初雪的冷冽香气。

白芷将三根发丝小心翼翼的折在了符咒之内:“我的符加上你的气,即便挠烂了棺材,那些孽障也别想翻出一片凶地!”

白芷紧闭双眼,双枝合并,掌心交错。

“九幽敕令,以符成阵,画地为牢,凡魑魅魍魉,厉诡恶灵,不现于世,不扰于民,凡此越界者,杀无赦!”

说罢,只见白芷单手一挥,那符箓竟无风自扬,直冲夜宵,随即“哗……”的一声,瞬间燃起,顷刻之间,便化为细碎火星。

白芷一声敕令:“四方召来!”

那火星竟仿佛有了模具骨架一般,随风越卷越快,越卷越勇,眨眼之间,竟化为了4道金红色的幻影,立于夜空之上。

白芷冲着幻影微微点头:“劳四圣,镇恶灵。”


千悲老道生怕师门会因为夜家的关系而真把自己交出去。

他红着眼拽着胖道士的手臂不放,歇斯底里的喊道:“师兄,你千万不能将我交出去,她杀了我们三位长老,如果再从师门将我带走,我青城山今后要怎样在天下立足?”

“会不会讥笑我们,就连一个小小的野修都要畏惧至此?”

“况且她今日敢上山,就是铁了心的与青城山为敌,不可能就只是杀我一人。”

白芷轻声一笑,赞同的点了点头:“这话,你倒是说对了。”说着,目光在青城山弟子身上转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其中一个刀疤道长的脸上:“除了要千悲老道的命,我还要你们青城山所有沾染禁术魔修的弟子,全部自废灵根。”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倒抽一口气。

现世灵气衰退,修炼本就不易,很多异人或多或少在斗法的时候都会吸纳敌人的灵气,为了保命,也会修炼一些禁术,也已经是异人术士之中心照不宣的事情。

却没想到,白芷一出口,便是要毁人灵根。

刀疤道士修的就是禁术,察觉到白芷不善的目光,他首先暴怒了起来。

“竖子小儿,你杀我师弟,辱我师门,简直欺人太甚!看招!”说着,腾空而起。

一道黑金色光柱光从天劈落,直面砸下,那光刃又快又狠,带着势不可挡的凌厉魔气。

白芷反应灵敏,随即脚下旋转,一个闪退躲开了袭击。

“砰……”的一声,光刃砸在了圆台之上,大理石地面硬生生的被这道冲击波砸出了一个半米深的深坑,冒出了呛人的黑烟。

“难怪恼羞成怒,原来又是一个魔修!”

白芷目光一敛,甩出藤蔓。

那刀疤道士不知这法器厉害,掌心运气黑光,还想再次劈出,而那千年来鲨尽三界邪魔恶诡藤鞭在感受到魔气冲击的瞬间,便化为一道白龙迎面而上,龙口一哮,喷出无数焰光,瞬间将那黑气燃烧殆尽。

刀疤道士一见这法器竟能化解他的魔气,心道不秒,转身就想逃走。

但白龙锁定目标之后,不灭魔气誓不罢休,快速的追了上去,射出一道火焰柱往道士身上一砸。

那道士瞬间就被击飞,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砰……的一声,砸到了石阶上。

“师……师姐……”道士捂着心口,嘴角喷出鲜血。

女道士抓起他的胳膊一搭脉,恨的双眼通红:“你好毒的心,竟碎了我师弟的玄关!”

玄关乃修道之人汇集真炁所在,玄关被废,这辈子都无法修炼或者吸纳任何灵气。

“他要我性命就是理所当然,我毁他玄关就是好毒的心?青城山以后改名叫双标门吧!”

白芷讽刺了一句,随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这样的邪魔外道,哪还配存在于世?”

赤裸裸的挑衅完全逼起了青城山众长老的杀意。

女道士咬牙切齿的怒吼了一声:“今日谁若能将这个杂碎诛杀于此,我便奖谁一颗聚灵丹!”

聚灵丹乃中品灵药,可助异人术士凝聚灵气,对修炼大有益处,尤其在即将突破的时候,成功率能提升30%!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青城山的弟子原本还有些畏惧白芷威压,现在为了争夺一个聚灵丹,所有人都使出了看家本领。

列阵的列阵,出剑的出剑,画符的画符。

一时间,偌大的广场各种招数齐飞,买一送套餐的往白芷身上丢。

白芷撑起了一道防护盾,祭出白龙藤。

青城山的弟子大多都是练气高期,或者筑基初期,偶尔三五个能达到金丹初期的水平,也是因为修了禁术魔功的原因。

恰好,白龙藤克制的就是魔气。

那些长老弟子们不起杀意也就算了,杀意一旦迸发,魔气邪气也跟着泄露,白龙藤快速的锁定了他们的目标,飞驰着的射出了一道道烈焰。

金光与暗雾相撞,隔着屏幕都迸发出了强烈的冲击波,仿佛空气都跟着荡漾颤抖了起来。

一时间,惨叫声,摔裂声,争斗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半炷香不到的时间,整座青城山之上,便弥漫出了浓郁的血腥味。

数百名弟子死的死伤的伤,早已倒成了一片。

就连女道士和胖道士都似乎被百龙藤所伤,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嘴边噗噗的一个劲的吐血。

邪气越重,反噬越重。

百龙藤散了邪气,飞回了白芷的身边,化为了她腕上温润的白玉莲花镯。

白芷踩着一地半死不活的弟子走向石阶,每一步都仿佛泰山压顶。

“你……你竟敢杀我同门……我天泽掌门,绝不会放过你的!”道姑狠狠的说。

旗袍的裙角,溅满了血渍,白芷眯着啧了一声:“天泽吗?见他也算是个正派之士,却不承想,领导的宗门,却是个藏污纳垢的魔窟!”

白芷一手拎起了道姑的脖子,见她不停的挣扎,宛若待宰的小鸡。

白芷轻蔑一笑:“我倒要看看,他天泽今日,是不是要包庇你们这些邪修的孽障!”

…………

青城山的至高处,搭建了一座临仙台。

云如缭绕,宛若仙境。

若非重大节日,绝不轻易开放。

而今日,确实整个玄门三年一度的论道大会。

除了名满天下的四位天师,宗门百家,炼药协会,以至于代表着官方的玄门协会,都接到了邀请函,齐聚于此。

“天泽掌门,这是我闭关九九八十一天,才堪堪得了五枚的归元丹,今儿个就借贵宝地,敬献给四位天师,望四位天师能够早日突破,除魔卫道,保家护国!”

炼药协会三大长老之一-----五十多岁的郭通将四个上好梨花木雕刻而成的镂空礼盒放在了托盘之上,真丝铺设的台布料,足以证明了它们不菲的价值。

天泽打开木盒一看,瞬间亮了双眼,不住夸赞;“竟是一品丹药!郭师兄年纪轻轻,竟炼制出如此珍品,果然是旷世奇才,实乃玄门大幸,大幸啊!”


诛魂阵中,却早就误闯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身材短小,虎背熊腰,左手持八卦黄铜镜,右手拿黑金玄铁剑。

踏着道家天罡七星步,念着降妖除魔诀。

也不知在这阵中战斗了多久,头发也散了,道袍也烂了,布鞋也破了。

露在外侧皮肤,随处可见的,都是厉诡凶灵所撕咬的伤口。

白芷眉间一挑:“老熟人啊……”

的确,这倒霉道人不是旁人,而是那道心破碎,自行回山的威虎宗掌门--承云天师!

只是白芷没心思叙旧,毕竟这诛魂阵中厉诡凶灵不计其数,对她来说,或许不值一提,但对于承云这种不知几两熟的天师,却肉眼可见的落了下风。

“让开,别在这碍事!”白芷一道白光,挥到了承云身边的厉诡身上。

可承云却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凶气袭来,当即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孽障,竟敢偷袭老夫,还不快来受死!”

随即手中宝剑一挥,劈开了白芷光刃,顺道连那仗着血盆大口的厉诡一道劈成了两瓣!

白芷眉间一皱,翩然落地:“蠢货!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你姑奶奶到底是谁!”

承云好似没看到白芷,但若细看,便能察觉到他双眼浑浊,一双瞳孔像极了被污染外翻的死鱼眼,甚至还散发着恶臭的黑气……

显然,已经瞎了。

可瞎归瞎,他甚至连白芷自报家门‘姑奶奶’的那一声怒呵都置若罔闻。

自顾自的又挥了一把宝剑,怒骂道:“妖孽,速速受死!”

当即,就将身侧一只溺水而亡,肿成了巨人观的厉诡劈断了头。

白芷这才发觉他的异样。

“承云?”

“老道士?”

“你师妹喊你回家生儿子了!”

她连喊了三句,可惜,那诛心的‘师妹生儿子’都不能唤醒承云老道一丝一毫的回应。

这是被厉诡凶灵的瘴气毒了五感……

承云被这阵中厉诡缠的很是狼狈,难免激出了几缕杀戮之,。

他一边骂着‘妖孽,受死’,一边挥舞着宝剑,手起刀落之间,便斩下了数十只厉诡恶灵。

可惜,这玄门的‘天师’,被吹捧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半仙’,在她眼中,也不过是刚入了金丹期的修士,连‘仙’的门槛都没摸到呢。

平日里对付一些恶诡凶灵,的确不在话下。

可若碰上了禁术邪阵,万诡来袭,怕也不是对手。

果然,没过多久,承云在里三层外三层的群诡攻击下。

脖颈,手臂,脸颊,就被恶鬼的长爪利齿抓伤了几道血口。

黑色呛人的黑烟伴随着腥臭无比的脓血从伤口处流出,带着丝丝人气的肉味和修道灵气。

激的周围的恶诡更加兴奋,飞蛾扑火似的,朝着承云的身上扑去。

承云老道似乎感受到了周围恶毒又兴奋的怨念恨不得将自己啃食殆尽。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可若他就这么死了,这些孽障吸食了自己精气,只会更加强大。

若四散开来,岂非祸乱于世?

想到这,他狠狠的咬了咬牙,随后,道袍一撕,露出了自己半裸的上身。

“一群孽障,想要吸了道爷的精气?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啪……”的一声,啪响了自己肥硕的肚子。

“这……有种的,都冲道爷我丹田来,看道爷我不炸得你们这一群孽障永世不得超生!”

随着承云天师的运气,丹田之处,果然发出一缕晶莹的暖光。

如果忽略了他肚子上的那几搓黑毛和肥油,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那群厉诡多年未见活人鲜血,本就兴奋,又摊上了一个灵气十足的天师,更是刺激的癫狂的万分。

有被刨开肚子的诡扯出了自己肠子当鞭子的;有上吊自杀的诡甩着自己的舌头流口水的;有被马车碾死的诡丢出自己的四肢当武器的……

总之,数以千计,源源不断的恶诡凶灵,全都在这一瞬间为了上来。

“天地浩源,日月轮转,乾坤㱏气,卍法归一!”

随着承云天师口诀一起,丹田中瞬间凝集出一颗火烈般强大的内息。

他准备自爆,和这些孽障同归于尽。

然而,他那句“爆”字还未曾拖出口。

只觉身前一股强大的玄力扑来。

白芷挡在了他的身前。

…………

千悲观中。

千山老道用意念看着白芷挡在承云身前的一瞬间,单手一挥,准备收回意念。

“师弟们,准备收阵。”

千悲老道疑惑道:“大师兄,不在继续摆阵?”

千山老道胸有成竹的阖上双眸,道:“从她选择踏进诛魂镇中的那刻起,就注定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千池老道耐不住性子,先蹬了蹬腿,不屑道:“千悲啊,你说你是不是被京海纸醉金迷的日子给养的胆子都小了?”

“我当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呢,让你不惜回到师门,召集我们师兄弟四人,摆下这诛魂阵。”

“瞧瞧,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丫头片子。”

“这脑子都被驴踢了,竟敢用肉身去硬拦千万厉诡?找死呢不是?”

千元老道是个干瘦的老头,浑身透着一股淫.邪之气,捋了捋几搓宛如败顶的西拉胡子,啧啧可惜。

“这女子若被万诡蚕食的,实在可惜,不如收来,与我做个炉鼎。”

千悲老道自然知道诛魂阵的厉害,可不知是被白芷虐了多次,有了阴影,总觉得这是没那么顺利……

于是,他保持质疑,道:“三位师兄切莫轻敌,这白芷想来诡计多端……”

千池老道大咧咧的挥手:“再多的诡计,再绝对的势力面前,她都是个P!”

千元也道:“二师兄说的是,这可是诛魂阵啊,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女娃娃,就算苍瑞和尚与碧然娘们来了,也撑不下一炷香……”

“待一会她被万诡吸尽了元气,我去收个尸,也全了我一番怜香惜……”

“玉”字还没落下,只听一阵刺耳的惨叫,仿佛割裂了时空一半,划破几人的耳膜。

随即,中间的槐木木偶‘啪……’的一声,炸出几片火星,一条胳膊,竟被活生生的给炸断了!

千山老道脸色登时一白:“不好,阵中有恙,莫非她请了帮手?”

话落,几人连忙端坐与四方,默念咒诀,用意念再次链接千里之外……

…………


夜九暻前面说着麻烦,陆家的麻烦就接踵而至了。

白芷刚踏进别墅的院落,就看到沈碧疯了似的朝她冲来,噗通一声,跪在了脚下。

“白小姐,您快救救孝之,我求求您,快救救孝之!”

白芷快步的随着沈碧前往陆孝之的卧室,期间,大概知道了一些情况。

陆孝之晚饭过后,沈碧像往常一样,推着他在花园里休息。

谁知,刚倒了一杯茶回来,陆孝之却昏死了过去。

无论沈碧怎么叫,怎么哭,陆孝之都没有清醒的痕迹,甚至开始四肢僵硬,身体冰凉。

家庭医生检查了一遍,又是抽血又是化验,愣是找不到丝毫‘生病’的迹象。

“他们,他们要把孝之送往医院,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就拦着,拦着没让,刚想出来给您打电话,您就回来了。”沈碧哭的凄惨,声音都哑了。

“都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把大哥扶起来啊。”

“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差不多十分钟就能到。”

“老二呢,给他打电话了没有?他什么时候回来?”

白芷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屋子乌七八糟的人。

除了李淑华、陆恩之之外,还站着三个家庭医生,五六个年长的陌生人。

其中,两个佣人正架着昏迷的陆孝之,想让将他从床上扛下来。

却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硬生生的将他们掀倒出了两米开外。

“把他给我放下!”

忙碌的众人惊愕的回头,就看白芷满脸盛怒的站在了门口。

李淑华一见来人,恨得咬牙切齿,张口就骂;“贱.人,娇娇被你害成了这个样子,你竟然还敢回来?”

说着,冷不丁的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沈碧的脸上:“混账东西,是不是你偷摸的给她打了电话?”

沈碧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却不敢反驳,啪嗒啪啦的掉着眼泪,哽咽道:“妈,您要打要骂日后再说,现在孝之昏迷不醒,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去寻白小姐。”

“寻她干嘛?孝之如今这个样子,八成就是被她害的!”李淑华怒道。

“啊……”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李淑华的叫骂,床边的一个护士战战兢兢的指着陆孝之的脖子,颤抖道:“陆先生他身上,他身上是什么!”

白芷疾步走到床边,先开陆孝之睡衣一看,登时面寒:“尸斑。”

旁边的王医生斥道:“满口无言!他人好好的,有气有心跳,怎么可能是尸斑?”

陆恩之佯装着心急如焚,拉过王医生,道:“医生,你别理她,她就是个疯子,眼下还是赶紧把我大哥送医院吧。”

王医生也连忙点头,道:“是是是,赶紧送医院。”

说着,又要上手去扶。

白芷却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扭曲成了45度螺旋状,随手一推,摔在了地上。

“说了不许动他,都没听到吗?”

骇人而凌厉的气势,吓的刚想骂人的医生,登时愣住了。

“白芷,你到底想干嘛!若是耽误了孝之的病情,我和你没完!”李淑华倒是仗着自己年纪大,亲戚多,十分的盛气凌人。

可白芷却压根没理会她,而是转向了沈碧。

“别担心,他就是丢了魂,等我把他的魂召回来,就没事了。”

沈碧磕磕磕巴巴,急的脑子都不会动了:“丢,丢魂,怎么,怎么会突然丢魂的。”

白芷双目在陆孝之的身上扫了一通,X光线一般,定位在了他的胸口处。

随即,单手一捏,一团黑漆漆的雾气,便从他的体内被揪了出来。

几个陌生的老头都是一些凡夫俗子,猛地听到什么‘丢魂、招魂’又见白芷神神叨叨的从陆孝之身上拽出来一团黑气,都伸着脖子踮着脚的往她身上看。

却见白芷对着一团空气抚了又抚,随即,单手一捏,目光冷厉。

“好一个的诛魂阵,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在我的眼皮子地下摆出这种邪阵!”

“什?什么诛魂阵?大嫂啊,这丫头她是谁啊?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为首的一个老者,是陆忠的堂弟,也是陆家在世的唯一一个长辈。

李淑华抹着泪,心酸道:“建华啊,她就是你大哥找回来的孽障,白白的将家里的股份,全都送给了她。”

陆建华闻言一怔,顿时又嫉又恨:“好啊,原来是她啊,难怪不让咱们把孝之送进医院,感情是觉得陆家长子若是没了,她就能一手遮天了!”

陆恩之哭着扑到了陆建华的肩膀上,满腹委屈的告状。

“二叔,这女人仗着我爸给她的股份,在陆家作威作福,不但欺凌我和我妈,还害的娇娇声名尽毁,让我陆家成了满京海的笑柄。”

“她害死我爸,弄伤大哥,迷惑二哥,陷害娇娇,桩桩件件,都是想把陆家人赶尽杀绝,好一手掌控陆氏集团。”

“二叔啊,您可要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做主啊!”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娇娇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全是她害的。”陆建华手中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敲,对着白芷怒骂道。

“孽障,我以陆家二老爷的身份,命令你交出陆家股份,滚出陆家老宅,并向我大嫂,我外甥孙女,下跪认错!!”

“二老爷?呵……”白芷冷眼扫过在插着鸡毛掸子装大尾巴狼的陆建华,嗤笑一声:“你陆家大老爷见了我都得下跪叫声祖宗,你又算哪根葱!”

说着,单手一扬,便将挡在自己面前仗势欺人的老东西掀了出去。

那八十多岁的老头,硬生生的被一道飓风打在了地上,瞬间摔断了腿。

“哎呦,杀人了,杀人了呀,我的腿啊,我的腿断了!”

陆家的几个旁支见状,连忙围了上去。

“二叔公你怎么了?”

“你哪不舒服啊?”

“贱.人,你竟然敢对二叔公动手?真当我们陆家没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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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突然一阵飓风刮过,两个灰不隆冬的玩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从远处砸了过来。

郭通闪过不急,直接被撞飞在地,老腰‘咔哒……’折了不说,那手中端着的代表着‘玄门大幸’的归元丹也从裂开的梨花镂空盒中滚落下来,‘咕咕……’几下,掉进了墙角的地漏中。

“哎呦,我的长老啊!”

“哎呦,我的仙丹啊!”

弟子忙着搀扶郭通,郭通则滚着抢救仙丹。

最终,‘人丹俱毁!’

“混账,混账!”

郭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吃不喝闭关八十一天才炼出来的丹药,本想着靠它,名满天下,却在‘阴沟里翻船’,他瞬间大怒。

“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竟敢暗中偷袭,毁我仙丹!”

郭通骂骂咧咧的看向不明物品,砸中他的,竟是两个穿着道袍,重伤不已的青城山弟子。

千悲老道浑身是血,脸肿似猪,被折了双腿的他像只臭虫似得,朝着天泽的方向爬去。

“掌门,掌门救命!白芷她杀了我们好多弟子,打上山了!”

话音刚落,一袭白影踏光而至,气质出尘,芳华绝丽。

如若忽略了她染血的裙角和手中闪着灵光的藤鞭,绝对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千金闺秀。

“白姑娘?你……”天泽天师看着受伤的弟子,以及来人的杀意,皱眉责问:“你这是何意!?”

…………

白芷自然不愿与天泽大师多言,倒是夜家与玄门有着不菲交情,夜九暻便将来龙去脉大体的叙述了一番。

“一派胡言!我青城山门规甚严,怎会有弟子布下邪阵,谋财害命,伤及无辜!?”

天泽身为掌门,自然下意识的偏帮弟子,不过他却也不愿强势着与夜家为敌,于是,忍下了性子。

“夜先生,白姑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是误会,没有误会!”插话的,是千悲,被打出血肉的手,抹了一把泪眼,他跪在天泽身前哐哐磕头:“师父,弟子奉师命下山历练,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乐善好施,在京海无人不赞。”

“可这白芷,却因贪图陆家百亿家产,害死陆老先生,控制陆家少爷,还妄图残害老太太!”

“弟子与陆家渊源颇深,这白芷恐怕弟子揭她的阴谋,坏她好事,于是多次追杀弟子。”

“门中几位师兄不忍弟子被恶人所欺,自告下山助弟子一臂之力,却不承想,千山几位师兄,竟也惨死在她手中!”

闻言,天泽一震,惊道:“你说什么?千山死了!”

“死了!全死了!千山、千元、千池,您的弟子,全都被这妖女杀了!甚至还当着弟子面,捏碎了他们的魂魄!”

说着,千悲老道竟然一股屁摊在了地上,捶胸撞头,哭的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是我,是我害死了几位师兄!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们也不会惨死,不得往生!”

气氛已经被烘托至此,被毁了灵丹的女道姑满眼愤恨的加入了讨伐大军。

“师父,千悲师弟句句实言,我等都可作证!”

其他在山下围攻白芷的弟子们纷纷挨了打,受了伤,自然同仇敌忾,将矛头指向了白芷。

“她还说,咱们宗门是魔修!”

“她还说,要屠了咱们!”

上门挑衅,出言侮辱,不恭不敬。

即便自诩天师之首,宽宏大量,仙风道骨的天泽天师,也在这讨伐声中沉下了脸。

“白芷,你着实有些欺人太甚了。”

白芷不以为然:“自己的徒儿管不好,就别怪旁人为你清理门户。”

“你!”天泽咬了咬牙,道:“你说他们摆邪阵杀人害命,你可有证据!”

“我便是……”夜九暻刚想开口。

天泽立刻出言制止:“夜先生所言,不能为据!夜家受过白芷的恩,再者说,白芷曾答应要为你逆天改命,你自然会袒护偏帮她。”

闻言,夜九暻从鼻尖哼笑两声:“原来,我夜家在你天泽天师的眼中,竟是如此是非不分?我夜九暻为了活命,也可以为非作歹?”

天泽皱了皱眉,他的确不想得罪夜九暻,毕竟玄门之中,光财这一项,大多还是要靠夜家供奉的。

可他又无法任由白芷仗着夜家的势,欺辱到宗门头上,否则传扬出去,他这个天师之首,一派掌门,还有何颜面?

刚斟酌着如何解释。

承云天师却在此时站了出来:“天泽掌门,我可以作证,白芷所言非虚!”

天泽一惊,狐疑的看向承云:“这事和承云掌门也有关系?”

从诛魂阵回去之后,承云就被白芷的武力值闪瞎了眼,道心严重受创,于是闭关了几日,努力修炼。

可惜功力没见长,人却瘦了几斤。

承云道:“那日,我也曾受困与诛魂阵中,曾与白芷并肩作战过。”

天泽看了垂眸看了一眼千悲。

千悲老道差点吓尿了,可求生的本能让他反应极快的驳斥道:“那又如何?即便诛魂阵是真的,你又怎么证明那邪阵就是我设下的!?”

“这……”承云扭头看了一眼白芷,似乎有些犹豫。

若说有吧,但自己的确未曾亲眼见到千悲;若说没有吧,又担心着青城山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姑娘虽然骄傲自大,毒舌冷血,不咋讨喜。

但总会是自己的小辈,要爱护,要宽容。

反正,他才不会承认自己被她救过一命,更不会承认,一项以武力唯尊的威虎山掌门,屈服在了一个女人之下。

白芷冲着承云翻了个白眼,道:“实话实说,看我干嘛?”

承云:“我的确没亲眼见过千悲道人。”

千悲老道顿时仰天大笑:“哈哈哈,听听,大伙都听听,除了她白芷,任何人都无法证明诛魂阵是我摆下的!”

他就像个狐假虎威的狗,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趾高气昂的怒斥:“白芷,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芷不耐烦的“啧……”的一声:“我最讨厌废话了。”

随即,手中白光一闪,竟直接将千悲老道凌空吸近了身前。

如玉般的手腕一抬,将人拎至半空,霎时,只听‘咔嚓……’一声,前一秒还张狂大笑的千悲老道,竟被活生生的扭断了脖子!


听了这话,千悲大师高傲的面孔总算有些松动。

“就看在你们如此懂事的份上,贫道姑且帮你们查上一查。”

说着,拿出一张符纸,在上面写下了白清清的生辰与祭日,在三鼎金坛燃尽之后,他不可一世的脸上倏然一皱。

“奇怪,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李淑华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千悲老道没有回答,而是又燃了一道符,五帝铜钱往上一压,叱道;“冤魂厉诡,速速召来!速速召来!白清清,本道命你,速速召来!”

可符尽了,烟散了,却没查到任何关于白清清的行踪。

“本道明明以九箴灭魂阵将她镇于佛.像之下,怎会查不到任何踪迹?”

“什么?她跑了?”李淑华简直吓坏了,脸色瞬间惨白一片:“那怎么办?她会不会再来找我?”

“那孽障如此阴魂不散,当年我就应该让她魂飞魄散,而不是心软放过她!”

当年千悲道人是准备将白清清灭掉了。

可听着那贱人一声声的诅咒,李淑华觉得若让她那么轻易的散了,简直太便宜了!

她就要镇压她,折磨她。

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宠爱自己,拼下一条命生的儿子,嘘寒问暖孝顺自己!

她要让她,求轮回不得,求魂散不能!

却不承想,那贱.人,竟能逃脱镇压,卷土重来!

“二十多年了,都没出什么岔子,怎么突然就……”过了恐惧的劲,李淑华开始疑惑。

陆恩之对这个被镇压的厉诡有所耳闻的,忙道;“是不是因白芷?她撕了道长的符,毁了道长的阵,所以才……”

“啪……”的一声,茶几上的茶杯被狠狠的砸碎在了地上。

李淑华恨得咬牙骂:“贱、人!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倒是敢先动手算计我了!”

她看向千悲老道,面露祈求:“大师,如今只有您能帮我了!”

千悲大师故作高深的品了一口茶,无应。

李淑华咬了牙,又道;“只要能灭掉白清清,您无论想要什么,我都答应您~!”

千悲大师满意了,却端着一副高洁的圣人之姿,道:“修道者斩妖除魔,义不容辞。”

“还有白芷那贱.人,若有机会……”李淑华暗暗道,眼底闪过一抹阴毒的光。

…………

李淑华想着如何对付白芷的时候,陆礼之与陆孝之兄弟俩,也在研究着她。

他们连夜派人查了奉县四周,都查不到任何白芷的信息,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似的,就连公-安档案中,都没有任何记录。

陆孝之坐在轮椅上,疲倦地揉了揉眉间:“你到底是从哪里把她接回来的?”

提到此事,陆礼之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不由想到在野外的那一片乱坟岗上。

四下无人,阴风阵阵。

那女人凭空出现在他身后的土坡上,幽幽地问了一句:“你是来寻我的?”

差点没把坚信着唯物主义科学的陆家二爷当场送走。

陆礼之只觉脑门嗡嗡地疼:“奉县山头的那片……乱坟岗……”

“什么?”陆孝之惊得手里的茶杯差点摔了,只觉十分荒唐:“你……她……开什么玩笑?”

“开玩笑?”突然,一道清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兄弟俩转头看去,就见白芷依在门前,面色从容却冷淡。

“你们觉得,我住的地方很好笑?”

兄弟俩被问了一愣,面面相觑。

不是好笑,而是好怕!

还有,房门不是已经上了锁吗?

她是怎么进来的?还那么悄无声息?

“哦,没有。”陆礼之率先反应过来,面不改色地找补:“就觉得白小姐住的地方,很……”

“时髦。”

白芷懒懒地翻了个白眼,余光瞥向了轮椅上的中年。

“你就是陆孝之?陆家的长子?”

“白小姐认识我?”

“整个陆家,瘸腿的就你一个。”

陆孝之:……

堂堂陆家大爷,即便是个残废,可放眼整个京海,不管真假敌友,恨不得佯装着心痛不已地感慨一句。

大爷可惜,天妒英才。

这白小姐,还真是,特立独行。

陆孝之盯着自己腿上的毛毯,差点被气笑了。

“白小姐,你以后说话,可否婉转一些?”

“说实话也不行?”

“有些伤人啊。”

“习惯就好。”

陆笑之:……

就这情商,是怎么让自己那个雷厉风行,果敢英明的父亲,跪地磕头的?

陆孝之疑惑又郁闷的眼神,看向了身边的同胞弟弟。

陆礼之半死不活地耸了耸肩。

瞧吧,我就说了,父亲病糊涂了。

陆孝之悠悠叹息,无奈道:“白小姐,您这样在外面,很容易得罪人的。”

换言之:你这样在外面,很容易被人打死的!

再说了,她现在,可是手握陆氏企业60的股份的最大股东。

说是掌舵人,董事长也不为过。

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陆家。

白芷却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我白芷活了那么多年,是人是诡的得罪多了,还怕外面那一两个?”

陆孝之:……

陆礼之:……

算了,二十岁的孩子,正是犯二的年纪。

从小又没了爸妈,叛逆些,也正常。

白芷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两位‘后辈’的眼中落下了‘叛逆中二’的形象。

她在偌大的书房里,像逛自己后花园似的,找了一个顺手的拐杖掂了掂。

随即“啪……”的一声,打在了陆孝之的腿上。

“白芷,你这是做什么?”陆礼之脸色骤变,用拐杖敲打一个‘瘸子’的腿,那是多大的羞辱?

白芷却没有理会他语气重的愠怒,平淡地问道:“有感觉吗?”

“白芷,你别太过分!我敬你是父亲寻来的故人,多次对你礼让,竟换得你变本加厉,骑到了我大哥头上?!”

“来人,将白小姐请出去!”

然而,陆礼之的话音刚落,身旁的一只手,便紧紧地攥住了他。

指尖用力,带着轻颤,从掐入他肉里的力道,就能感受到主人激动无比的心情。

陆礼之心里又酸又疼:“大哥,您别难过,我这就把她赶出去,以后都不让她见你了。”


陆孝之惊了,有些责备的看向沈碧:“不是,你这话说的,怎么能让九爷破费?还是我来请客,我来请客……”

“你请什么请?不是说好了,以后家政大权由我做主吗?回家,咱们回家吃!”沈碧恨不得敲破丈夫的木鱼脑子,连拉带拽的将他拖走。

夜九暻浅笑着在这对夫妻打闹的背影中收回了目光。

对着白芷缓缓抬手,道:“可否有幸,请白小姐共用午餐?”

白芷看着他苍白却有力的手掌,挑了挑眉:“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夜九暻点头:“自然知道。”

白芷傲然:“若是不好吃怎么办?”

夜九暻浅笑:“随你,把我怎么办。”

漂亮干净的指尖,终于搭在了温热的手心中。

白芷上了夜九暻的车。

…………

另一辆豪车上。

陆孝之忍不住的责备起了妻子:“沈碧,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让夜九暻替我们宴请白小姐?先不说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白小姐了,就是九爷那边,会不会觉得我们唐突?”

沈碧被念叨了一路,觉得心累,喃喃道:“你都结婚几十年了,怎么,怎么还是那么没有情调啊!”

陆孝之不懂;“这和情调有什么关系?”

沈碧气沉丹田:“你难道看不出来,夜家那位,喜欢咱家白小姐吗!?”

陆孝之:!!!!!

陆孝之:“不可能!”

沈碧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陆孝之:“他身体不好!”

沈碧回怼:“身体不好,就不是男人了?”

陆孝之觉得自己被阴阳了……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瘸了几十年的双腿……

他身体不好,可他是男人。

陆孝之纠结的扶着额头,陷入了自我内耗中。

“可是,可是旁人都说,那位命不过三十啊,他怎么能喜欢白小姐?”

“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万一,万一那位英年早逝了,白小姐得多伤心啊?难不成,还要去配阴婚不成?”

“不行不行,咱白小姐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啊!!”

这纠结的模样,活像个替女儿操心终身大事的,又看女婿浑身不顺眼的老父亲。

…………

百味轩

京海拥有了上百年历史的老牌私房菜。

凡到这里的客人,无不非富即贵,还需要提前三天预约,才能排上一座。

夜九暻刚一踏进大厅,餐厅经理便讨好的上前接过他的外套。

“九爷,您来了?”

夜九暻冷淡问道:“包间准备好了吗?”

“好是好了,就是出了点意外….”餐厅经理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陌生却十分漂亮的女人,为难道:“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夜九暻还想,什么意外是自己难以解决的?麻烦到让餐厅经理都难以言喻?

结果,当房门打开的瞬间。

夜九暻似惊讶似喜又似麻烦的挑了挑眉。

窗边,站着一个熟人。

站在窗前,强大而凌厉的气势,像一把未出鞘的刀。

短发干净利索,在阳光之下泛着青灰色的光,宽大的西装工裤在灰色的帆布鞋上被卷了两道,露出瘦削的脚踝。

眼角眉梢之间,似与夜九暻有着几分相似,但不同于他清冷矜贵的气质,这人显得十分桀骜锋利。

总之,又帅又飒。

那人看到夜九暻,先是露出了八颗大白牙,随后眼神奇异又惊喜的将白芷上下打量了一番。

“啧啧啧……美人儿啊,绝对的美人儿……你小子,什么时候搭上那么漂亮的妹子?怎么也不知道和兄弟分享一下?”

说着,还十分自来熟的想上手挑一把美人儿的下巴。

却被白芷一把捏住了手腕,“咔嚓…”一声,差点脱臼。

“呦呦哟呦,脾气还挺暴!是我喜欢的类型!”

夜九暻抓着那人的手,将人推到了一边,随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拦在了白芷身前。

“你别犯病了啊!”他警告了一句,看向白芷解释道:“我三姐,夜明珠,女的。”

说完,又看夜明珠吊儿郎当的还对白芷吹了个口哨,他又道:“纯天然的女的,就是在部.队混久了,痞的厉害。”

白芷面无表情:“我自然知道她是女的,否则,在她伸出手的那一瞬间,我就能让她尝尝物理阉.割的滋味。”

夜明珠吓得一曲腿,半晌又觉得不对,改成了捂胸。

夜九暻显示体贴的为白芷倒了杯茶,才皱眉看向夜明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跑这来了?”

夜明珠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道:“还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谁知大姐却说你出来陪女朋友逛街了!”

“我当时就惊了个大!我弟母胎solo二十几年,竟然学会找女人PK!那我还不得赶紧过来加油助威?”

说着,夜明珠贼兮兮撞了撞夜九暻的肩膀:“兄弟,眼光不错,长得漂亮,性子也辣!”

夜九暻拍下了她的手,皱眉道:“你别胡说,我和白小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夜明珠啧了一声:“那你还不努力点,赶紧促成那种干关系啊,那么好的基因,若不能留在夜家,岂不可惜了?”

夜九暻咬牙切齿:“夜明珠!”

“害羞了,恼羞成怒了?”夜明珠才不理夜九暻窘迫微红的脸色,豪迈道:“大男人的,利索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忸怩什么?”

若她不是女人,若她不是他姐,夜九暻恨不得一脚将她踹飞出去!

这种话题,在当事人的面前,让他怎么答!?

回答喜欢?可白芷的心思呢?是否对自己有意?

若是有,为什么诛魂阵的那一吻,她避而不谈?她梦里的夜阑,又是什么人?

若没有,那他一句“喜欢”,或许就会彻底断送了他们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情谊。

回答不喜欢?夜九暻微微皱的眼帘不自觉的瞟向白芷…….

在那一吻之下的沉沦陷之后,他便知道,自己已经心不由己了。

夜明珠啊!真是猪!

“他要是喜欢怎么样?要是不喜欢,又怎么样?”包间中一片诡异的寂静,还是白芷率先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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