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意。
“今年能收三百斤!”
周承野擦了把汗,眼里闪着光,“换完公粮,剩下的能换两头猪崽。”
她摸了摸车斗里的高粱,指尖触到粗糙的颗粒,忽然想起春耕时磨破的手掌,想起蝗灾那晚的浓烟,想起无数个摸黑起床的清晨。
转头看见小宝蹲在路边摘野花,编成花环套在小破晓头上,赵桂兰正在给割高粱的社员分发绿豆汤,搪瓷盆碰撞的声音里,混着此起彼伏的笑声。
“晚秋,来尝尝!”
王寡妇举着个竹篮跑来,里面是新蒸的高粱面窝头,“加了蜂蜜,可甜呢!”
林晚秋接过窝头,咬下一口,清甜中带着粮食的香气。
她忽然想起年初王寡妇骂她“狐狸精”的模样,再看如今对方眼里的热络,不禁莞尔——原来人心就像地里的庄稼,只要用心浇灌,再荒的地也能长出交情。
公社的卡车来收公粮时,小李干事特意捎来个消息:“县里要办农业表彰会,你们家被评上‘增产模范’了!”
他递给林晚秋一个红本本,封面上“劳动光荣”四个烫金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周承野捏着红本本,手有些发抖:“俺们就是种地的,哪敢当模范……咋不敢?”
林晚秋笑着推了推他的肩膀,“咱靠双手吃饭,光明正大!”
她转头看向远处的山梁,那里新种的向日葵正在盛放,金黄的花盘像无数张笑脸,“等冬天农闲了,咱去县里看看,听说县城有电影院,能放会动的画片。”
小宝闻言,眼睛亮起来:“娘,那我能穿新棉鞋去吗?”
“能!”
林晚秋摸了摸孩子的头,“咱不但穿新鞋,还带破晓去县城溜达溜达,让它也见见世面。”
小破晓似乎听懂了,昂首发出一声清亮的驴叫,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阳光落在它灰毛上,像撒了把碎金,而它脚下的土地,正源源不断地吐出希望的果实。
暮色四合时,家里的土灶上炖着新宰的山鸡,香气飘出老远。
林晚秋把“增产模范”的奖状贴在堂屋墙上,旁边是年初那张“拾金不昧”的表彰。
赵桂兰往小宝碗里添了块鸡腿,周承野给小破晓端来一盆加了麦麸的热食,油灯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满足的光。
窗外,一轮圆月爬上树梢,给整个小院镀上银边。
林晚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