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校服都是奶奶用化肥袋缝的,但这些歪扭的针脚、生锈的铁丝、糊着米汤的书页,都在帮她缝补着被生活揉皱的梦想。
井台边的野菊开了,白生生的小花在风里晃。
赵有兄蹲下身,用铁丝在湿润的泥地上画了个小人,旁边是座歪扭的山,山间有条弯弯曲曲的路——就像她用手工一点点编出来的未来,虽然粗糙,却实实在在地延伸向远方。
二:咬定青山不放松2014年秋分,赵有兄背着奶奶用化肥袋改的新书包,站在镇中校门口。
书包带是用父亲的旧裤腰带缝的,她在末端打了个双结,防止磨断。
表姑说:“住在柴房可以,但得帮着喂猪。”
于是每天天不亮,她就蹲在猪圈前,用废布料给猪槽缝了圈保暖垫——那是用表姑不要的旧棉袄改的,针脚歪扭却厚实,换来表姑默许她用厨房的电灯读书。
柱子的水泥厂在镇东头,他总在黄昏时“顺路”经过表姑家,裤兜鼓鼓囊囊的,掏出的不是废铁丝就是旧手机壳:“工地上捡的,你瞧瞧能做啥。”
赵有兄接过手机壳,发现边缘还带着客户的姓名贴,她用小刀刮干净,在背面画上课文插图,做成储物盒卖给镇上的小卖部。
第一个储物盒卖了五毛钱,她给柱子买了支圆珠笔,笔帽上系着用废皮带缝的笔袋,上面绣着“加油”,针脚密得能看见她熬夜的影子。
冬天的柴房漏风,赵有兄用报纸和米汤糊墙,在床头钉了个铁丝架,挂着她的“学习工具”:用易拉罐做的台灯(灯泡是表姑淘汰的)、报纸折的书架、还有用水泥厂废皮带改的笔记本——她把柱子带来的旧手机壳剪成字母,贴在笔记本上,做成简易单词卡。
诺基亚手机的橡皮泥数字已经剥落,她便用铁丝弯成数字形状,用胶水粘在键盘上,继续给陈老师发短信:“陈老师,‘梦想’的‘梦’怎么写?”
2016年春,奶奶在晒谷场摔断了腿。
父亲蹲在医院走廊,手里攥着缴费单:“住院费要八千,你别读了,去县城电子厂吧。”
赵有兄摸着奶奶缠着纱布的手,突然想起小学时用葛藤编的防滑绳,此刻她的手正攥着从病房捡的输液管,想着能不能编成手链换钱。
电子厂的流水线像条铁蛇,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