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江红粉纯洁,像云沐浴在里面,一个少女带着麦穗编织的花环站立江边,含情远望。
“很美,可终究太孤单了。
我见过比这更美的画面。”
那是两个人,一前一后,银饰的篮子里晃晃悠悠着金黄的麦穗。
一夜之间雪花漫天,风渐渐被抽离,天地归于平静,陈言在窗外喊道,“蓝安,快走啊!”
蓝安匆匆忙忙裹上白底兰花的大袄,陈言骑着三轮车带她来到江边,嫩江已经是冰封千里,长久的呜咽像是等来了归宿,陈言说,“蓝安,下来!”
蓝安把脚伸到冰面上,触碰到一种生命荒原般原始沉积的厚实,前面一群人喊陈言,他们正在准备起渔网,陈言拉着蓝安过去,他弯身探查冰面下的情况,然后做出手势,顷刻间,在人们欢乐的号子声中,肥大的鱼像泉水一样涌出来,落在冰面上,欢腾跳跃着。
陈言拉着蓝安在冰上滑动,继续向前,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两人远山一样的眉间。
远处有灯闪成一座小山,距离越来越近,四周幽蓝的树木仿佛在流动,红砖小房子的烟囱在冒烟,从小房子里出来几个和陈言一般年纪的小伙子,穿着制服,笑嘻嘻地说“队长,我们再次取得胜利!”
天空飞来几只鸟,发出清远的鸣叫,绕了小道一圈,终于选定靠近房屋的那棵树栖息。
“这是湿地的鸟儿。”
陈言指向西北方向,蓝安抬头望过去,忽然一列火车在冰面上疾驰而过,发出急促的鸣笛……蓝安蓦然睁开眼睛,天花板的绿色被编织成一块柔顺的毛毯。
“蓝安。”
是陈言真真切切的声音。
她打开门,风呼呼地响,雪花苗条得微不可见。
陈言满目惆怅,眼神隐忍。
“陈言!”
蓝安一把抱住他,“我不会说话,不知道怎么和人交往,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诉求,看起来孤冷,其实内心胆怯敏感……我知道,”陈言温和地拍着蓝安的背。
“谢谢你陈言,让我感到自己的存在。”
陈言觉得自己胸口一阵滚烫,他说,“蓝安,别哭,这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你的江心洲,你的湿地,我看到了,你的坚持和担当,我明白了。”
蓝安忽然明白了自己写下的句子:江上的风四面八方,心被凿成千佛窟还只能任由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