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报告,却想不起自己结婚时的捧花颜色;能熟练背诵化学元素表,但手机通讯录里标注为“丈夫”的号码始终无人接听。
墓园的松柏在细雨里泛着墨色。
沈棠蹲下身,雨珠顺着伞骨滑落,在沈璃的墓碑上汇成蜿蜒的溪流。
碑文是她亲手选的——“真相的殉道者”,右下角却多了一行新刻的小字:“忏悔者立”。
“这是您昏迷时新增的。”
律师林曼摘下墨镜,露出眼尾一颗泪痣。
她将黑伞倾向沈棠,露出无名指上的宝格丽蛇形镯,“顾氏集团破产清算后,有人匿名购置了旁边的墓地。”
相邻的无字碑上放着一枚铂金婚戒,内圈刻着“棠”字,戒托暗格里的手术刀片已经锈蚀。
沈棠触碰戒指的瞬间,记忆如电流般窜过后脑——顾承舟在书房用这把刀拆过她的快递,刀尖挑开胶带时曾说:“秘密就像血管,切开才能看清走向。”
“还有件事。”
林曼从公文包抽出牛皮纸袋,火漆印上是顾氏集团废弃的LOGO,“匿名委托人将顾氏所有可变现资产捐赠给癌症基金会,署名……”沈棠的瞳孔在触到签名时骤然收缩。
“72小时幸存者。”
雨势渐急,林曼的脚步声消失在石阶尽头。
沈棠摩挲着纸袋里的股权转让文件,突然发现每页右下角都有针孔大小的荧光标记——拼起来是串福利院编号。
“姐姐。”
稚嫩的童声惊得她伞柄脱手。
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攥着封信站在墓碑间,腕上戴着化工厂女工特有的靛蓝色手绳:“有个叔叔让我把这个给你。”
信封里的产检报告滑落在地,孕周数显示12周。
沈棠的指尖按在“胎儿DNA样本”的条形码上,突然弯腰干呕。
雨幕那端,戴鸭舌帽的男人转身离去,腕间的蓝色纤维绳掠过监控摄像头。
“患者HCG数值异常,建议妇科会诊。”
三天前的查房记录闪过脑海,沈棠颤抖着拨通林曼的电话:“那份匿名捐赠协议…有没有附加条款?”
听筒里的电流声混着机场广播,林曼的叹息几乎被引擎轰鸣吞没:“委托人要求,如果你在术后三年内怀孕,基金会的儿童医疗项目将永久保留‘沈璃’冠名权。”
沈棠的掌心贴在小腹,那里尚未隆起,却已承载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