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但是一直不通。
我马上打车去了沙石场,黑灰的沙尘在空中飘浮,弥漫,像是要遮天蔽日。
我看到他在前头跟几个工人说话,我快步走上去,他转头看到我,有点意外,他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来这儿。
“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就来了,你现在忙不忙我有事问你”。
走进厂区内休息的地方,他点燃一支烟“快点说,我还有很多事”其实自从弟弟失踪之后,我爸爸越是沉默寡言了,我跟他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疏远。
“我今天去警察局了,问明哲有没有消息”他抖烟灰的动作顿了顿“你知道警察怎么跟我说的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把烟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没说话。
“警察说我弟的户口都注销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急了,“失踪这么久,也不回来,不是死了是什么?
这事你不要问了,我说过你就当没有这个弟弟。”
“这么说,是你跑去宣告明哲死亡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不是最心疼儿子的吗?
从小什么好吃好喝的不都给他吗?
“你要我说几遍,不是该你管的事”说完他怒气冲冲的走了。
我立马打车回家,一进家门,我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
翻的到处都是”我妈买了菜回来,就看到客厅,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
终于我在爸妈房间的床垫下找到了。
弟弟——和我的保险单,果然只有这个理由了。
晚上十点“爸,这就是你跑去宣告明哲死亡的原因吧?”望着桌上一沓厚厚的保险理赔资料,吐了一口烟,“他走了,不管是死是活,他不回来,我们的日子总要过吧,要不然你以为你读研究生哪里来的钱,那几年我开了砂石厂生意不好赔了钱,又要还债,又要供你,你妈又没个正经工作,不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活?”
妈妈坐在沙发上始终没说话,看来早就知道了。
“300万,都花完了?”
他们不说话,“这个钱跟你没关系,你一分钱都别想要呕——”我妈妈突然扶着沙发干呕起来,打断了我们的对峙。
我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背,但是妈妈还是不舒服的样子,干呕不断,感觉也消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