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
小时候，我交不起学费，站在教室门口哭，他们无动于衷。
我发高烧到昏迷，打着哆嗦一个人在黑夜里走去卫生院。
成年后，我靠自己赚的每一分钱，填补他们欠下的一个个窟窿。
到最后，“你是我生的”这句话，就成了他们无穷无尽索取的理由。
我轻轻开口，声音平静：“从小到大，你们只给了我两样东西。”
“一个是贫穷，一个是恐惧。”
电话那头，父亲似乎被噎住了，半天没有出声。
我继续说：“所以，谢谢你们。
是因为你们，我才学会了独立，学会了狠心，学会了靠自己。
是因为你们，我才有了今天的我。”
“但——”我顿了顿，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从今天起，我欠你们的，已经全部还清了。
以后，无论是喜事、丧事、欠债、苦难，都与我无关。”
电话那头传来慌乱的叫喊声，但我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关机，抬头望着夜空。
星星很远很远，却闪烁得那么温柔。
眼眶有些酸涩。
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我终于，彻底和过去告别了。
从今以后，我只为自己而活。
5.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在街头走了很久。
风有些冷，但我从没觉得这么轻松过。
就在拐角路口，我无意中看见一家小小的玩具店。
门口挂着彩色灯串，玻璃窗里摆着各种毛绒玩具，五颜六色。
一只巨大的泰迪熊，正靠在橱窗旁，穿着红色小围巾，冲着路人傻笑。
我怔住了。
记忆深处，有一幕画面缓缓浮现——小时候，镇上开过一次庙会，我站在摊位前，眼巴巴地盯着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大熊。
五块钱一次套圈，我没有五块钱。
我扯着妈妈的衣角，小声央求。
她一巴掌甩过来：“你知道这钱多难赚吗？
天天就知道做白日梦！”
我捂着脸，默默退到人群后面，看着别的小孩欢天喜地抱走大熊。
——那一刻，我就知道，有些东西，如果我自己不给自己，这辈子，谁也不会给。
眼前的玩具店，橱窗里，灯光温暖柔软。
仿佛一场迟到了很多年的梦。
我走进去，挑了那只最大的泰迪熊。
收银员是个笑眯眯的小姑娘：“姐姐，送人的吗？
要不要打个蝴蝶结？”
我轻轻笑了笑，回答：“不用啦，送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