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天没亮,军号就响了。
我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跟着其他亲兵去将军帐前集合。
谢临风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检查马鞍。
“姜满,过来。”
我小跑过去,他递给我一把匕首:“会磨刀吗?”
我接过匕首,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谢临风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异常,转身去检查其他人的装备。
我蹲在角落磨刀,偷偷观察着这位传说中的杀神。
他检查每一个士兵的装备时都一丝不苟,甚至会亲手为年少的士兵系紧松了的绑腿。
“将军,早膳。”
伙夫送来一个食盒。
谢临风接过,扫了一眼:“多拿一份。”
食盒被递到我面前时,我愣住了。
“吃。”
他只说了一个字,转身走向大帐。
食盒里是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碟咸菜。
自从家变后,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精细的粮食了。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把食盒擦干净送回伙房。
接下来的日子,我渐渐摸清了谢临风的习惯。
他寅时起床,先练一个时辰的剑。
早饭后处理军务,中午要休息片刻。
下午巡视营地,晚上批阅公文到深夜。
我的工作是整理文书、擦拭铠甲,偶尔帮他跑腿传令。
谢临风话很少,大多数时候只是简短地下达命令。
但他从不为难我,甚至在我第一次跟着他骑马摔下来时,还亲自教我怎么控制缰绳。
“放松,别和马拉扯。”
他站在马旁,声音比平时柔和:“它感觉到你的紧张了。”
我按他说的照做,马果然安静下来。
谢临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类似赞许的表情。
一个月后的深夜,我正在灯下整理文书,忽然听到帐外有响动。
我警觉地按住腰间的匕首,这是谢临风后来给我的,说亲兵必须随时保持警惕。
帐帘被掀开,谢临风浑身是血地跌了进来。
“将军!”
我冲过去扶住他。
“小伤。”
他咬牙道:“别声张。”
我帮他脱下铠甲,发现他右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我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手抖得厉害,水盆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怕血?”
他居然还有心思调侃我。
“不怕!”
我强装镇定,按照曾经在医书上看到的为他清洗伤口。
谢临风全程一声不吭,只有紧绷的肌肉和额头的冷汗暴露了他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