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倒像个跪着的人形:“大人恕罪,小的手不稳……手不稳?”
王绾抓起我的手,将食指按在砚台里,“你这双手,本该握剑杀人,却要握笔写秦隶,赵虏的血,终究是脏的。”
他忽然看见我袖口露出的碎玉,眼神一凛:“这是什么?”
我立刻攥紧手心,碎玉划破掌心。
王绾的皮鞭抽在背上时,我数着鞭数,十三鞭,对应郎中令丞的十三道铜印纹。
他骂赵虏的血脏,却不知我每日清晨用舌尖舔舐砚台里的残墨,让秦隶的笔画渗进喉管,让赵语的乡音烂在肚里。
袖口的碎玉不是破绽,是我故意露出的饵,等他问,等他疑,再用他的疑,铺就接近秦王的路。
“回大人,是前日收拾书案时,捡到的您掉落的玉屑。”
王绾的目光在我左额烙痕与碎玉间逡巡,忽然冷笑:“倒是个机灵的。
明日随我去甘泉宫,陛下要考校宦者秦隶,若让陛下看出你是赵虏,我便剜了你的舌头。”
更深露重,王绾的鼾声从内室传来。
我爬到书架前,指尖刚触到“赵世家”竹简,窗外突然传来闷响。
借着月光,我看见谒者令正往花坛里埋木盒,动作慌乱如丧家之犬。
“谁在那里?”
谒者令转身时,我已跪在他脚边。
他认出我是王绾的从吏,松了口气:“小友,帮我个忙……”话未说完,我突然掐住他手腕,木盒掉在地上,半块玄鸟佩滚了出来。
“赵王室的余孽。”
我盯着他惊恐的眼睛,“你若敢声张,我便告诉王绾大人,你私藏赵器,意图谋反。”
他扑通跪下,我趁机压低声音,“明日随我去甘泉宫,把这玉佩献给陛下,就说……是在兰台殿的砖缝里发现的。”
谒者令浑身发抖:“你、你不是秦人?”
我忽然笑了,左额烙痕在月光下泛着狰狞的光:“秦人?
赵人?
在陛下眼里,只有能用的狗,和该杀的狼,而我,想做陛下最锋利的犬齿。”
想做?
不,是必须做。
从隐宫到章台宫,从磨墨吏到谒者令的掌控者,每一步都是算好的棋。
秦王的兴味、王绾的猜疑、谒者令的恐惧,都是我棋盘上的卒子,而棋盘的终点,是能亲手盖上传国玉玺的御案前。
3“赵高,这是你写的《招降书》?”
秦王嬴政的手指划过竹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