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顾府的火光,是血煞阁的废墟,是两个家族的恩怨情仇。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血煞阁地牢的废墟里,沈砚冰被阁主的人拖走,项圈上的曼陀罗发出蓝光,阁主冷笑:“沈砚冰,你以为断指、剜肉就能救她?
我早让人传信给皇上,说顾晚棠是沈家余孽,此刻她的人头,该悬在城门上了。”
沈砚冰猛然抬头,瞳孔因剧痛而收缩:“不可能……她带着玉佩,去了北方……”阁主大笑:“玉佩?
顾明修当年交给你的,本就是假的。
真正的沈家玉佩,早就在火场里烧成了灰。”
他凑近沈砚冰,压低声音,“而你亲爱的妹妹,此刻正在锦衣卫的牢里,等着被处斩呢。”
沈砚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比曼陀罗毒更痛的,是心脉寸断的滋味。
他终于明白,从顾明修收养晚棠的那一刻起,他们就陷入了一个更大的局——皇上要沈家绝嗣,顾明修要护她周全,而他和晚棠,不过是棋盘上的两枚卒子,注定要互相践踏,才能让大局已定。
“带我去见她。”
他抓住阁主的手腕,“我帮你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杀了顾明修。”
阁主挑眉:“你不是下不了手吗?”
沈砚冰笑了,笑容比哭更难看:“十年前我没杀他,是因为顾晚棠。
现在我杀他,也是因为顾晚棠——只有他死了,皇上才会放过她。”
月光照在他断指的手上,新伤的血滴在地上,开出小小的曼陀罗花。
他忽然想起晚棠蹲在雨里为他撑伞的模样,想起她喂他吃药时的温度,想起她耳后的朱砂痣——原来有些爱,早在相遇时就生根发芽,哪怕明知是毒,也要饮下,哪怕注定是劫,也要沉沦。
而此刻,他终于明白,命运最狠的馈赠,不是让他们相认,而是让他们在相认后,不得不再次分离,用彼此的血,为对方铺一条活路。
就像曼陀罗的花语,是无间的爱与恨,而他们的爱,早已在十年的血火中,炼成了最毒的药,解不了,忘不掉,唯有同烬。
第四章·烬灭:生死两茫茫雁门关外的风卷着沙砾,将沈家旧宅的匾额吹得吱呀作响。
晚棠对着铜镜描绘眼下的青黑,指尖掠过耳后被粉黛遮住的朱砂痣——三年来,她化名“林霜”,以医女身份游走于边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