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每天下午有些乡下来的会在医院进进出出。
一打听,人家是来卖血的。
好啊,总算是有个活路了。
2.
就这样我靠着卖血一路南下,去到妻子的那个城市。
六月,一场大雨从头上浇了下来,爽极了。
我蹲下朝水坑看去。
“这是我吗?”
倒映里的男人都瘦脱骨了,看着一巴掌就能轮倒。
按照我们村里人来讲就是那事干多了。
我估计是最近卖血卖多了,不过没事,多喝点水就补回来了。
“诶老哥,就爷们卖血这么多次,也总算有点心得了。”
“您呀,可千万别吃东西,就近的水井里面喝水。”
“喝到想吐,这时候再喝两瓢,吐一瓢,保证您的血被稀释了。”
老海,是我在这座城市认识的第一个卖血朋友。
后来我才晓得,喝水不能稀释血浆。
而我的胃病能变成胃癌,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那医生最烦的就是我们这类人,每次卖血喜欢讨价还价。
眼下,她说我的身体太弱,血浆不值钱。
抽了三袋,只扔给我一周饭钱。
“行了!就瞧不起你这土乡下的,赶快走吧。”
我被后面几个赶出门,迎面撞上个大老板,怀里抱着个婴儿。
之所以这样形容,是他戴着手表和墨镜。
于是,脸上挨了几个巴掌,火辣辣的疼。
“江老板来了,您收的血浆下午就好了。”
那老板进门不像我,非要低头瞧一瞧门槛怕被绊住。
人家不是,仰着头竟分毫不差跨过门槛。
他铁着脸指了指门口的我,就像在指一条野狗。
“什么破血你们也敢卖我啊?!”
“下次,这种狗东西直接撵走。”
不一会,他的怒火被平息下来。
不为别的,女人烫着时髦的发型从身后赶来。
“老公啊,消消气,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