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比冬天的月光还冷。
“故意做错题?”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浑身发抖。
“我每天工作到半夜供你上学,你就这么报答我?”
那晚他逼着我用红笔把“故意”两个字描了一百遍。
第二天,我的书包里多了一本父亲准备的 “成长记录册”,要求我详细记录每天的一举一动,她每晚检查。
初中时,我的头发长度永远保持在肩上一寸这是父亲用卷尺量出的 “最得体”长度。
每个月理发店阿姨都会在父亲的注视下,剪去任何可能超过标准的头发。
初二那年冬天,班上转来个叫沈美心的女生。
她会在课间教我折纸千纸鹤,在我手心里塞草莓味的糖果,还偷偷借给我 —些父亲禁止我看的“乱七八糟的书”那是我第一次拥有朋友。
我把书藏在课桌夹层,每天只敢看十分钟。
但不知怎的父亲还是发现了。
他不知怎么找到了我的QQ 密码翻遍了所有聊天记录。
“这个沈美心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指着屏幕上沈美心发的一个搞笑表情包。
“小小年纪就说什么爱你,轻浮,不要脸!”
第二天,我的座位再次被调换。
沈美心困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插在我心上。
从那以后,沈美心看我的眼神和其他同学一样,带着疏远的怜悯。
高中三年,父亲的控制进化成了更精密的系统。
我的手机安装了定位软件,所有社交账号密码都必须上交,浏览器历史记录每晚接受检查。
她甚至会在垃圾袋里翻找,检查我是否偷偷扔掉了她准备的营养餐。
高考前三个月,我在书桌下藏了一本文学院宣传册。
深夜台灯下,那些关于创意写作课程的描述像一扇透气的窗。
父亲破门而入时,宣传册的纸页正在我的手里。
“这是什么?”
她抢过皱巴巴的小册子。
“汉语言文学?
你想当穷酸文人?”
他的指甲陷入我的手臂。
“会计专业,本地的财经大学,这才是你稳妥的选择。”
志愿提交截止那天,我发着高烧被父亲搀扶着走进网吧。
她一手压着我的肩膀,一手操纵鼠标,将我的未来锁定在她设定的轨道上。
屏幕上 “提交成功”四个字浮现时,我吐在了键盘上。
“真是不知好歹。”
父亲擦拭着我嘴角的污渍。
“等你长大了就会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