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的导引图被月光镀上淡青色轮廓——子时三刻,太阴轮转,正是洗髓伐骨的天赐良机。
“妈,我出门消消食。”
我扒着厨房磨砂玻璃喊,糖醋排骨的香气正顺着排气扇往外涌“等会儿,我把碗洗完陪你一起吧。”
水龙头哗哗响着,沾着油星的钢丝球在釉面碗底划出刺耳声响。
“不用了妈。”
我趿拉着帆布鞋夺门而出,防盗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隐约听见母亲带笑的嗔怪,“疯丫头......”说完就赶紧溜了,这哪能让她一起呀!!!
共享单车的链条在寂静里咬出清脆节奏,夜风卷着七里香的清甜掠过耳际。
我望着天际愈发饱满的银盘,双脚几乎要在脚踏板上擦出火星。
城郊的凤栖山在夜色中隆起墨色剪影,半山腰的八角亭檐角挂着几粒橙黄光点——不知是谁放的祈福天灯。
当青石板台阶隐入荒草深处时,我倚着老槐树跌坐在地。
露水透过牛仔裤渗进膝弯,林间浮动着某种类似薄荷的凉意。
依照古籍记载的五心朝天式坐定,掌心沁出的冷汗竟在月光下泛起珍珠母般的微光。
吐纳第三周天时,天际忽然绽开冰裂似的细纹。
那轮皓月仿佛被无形之手捏碎的夜明珠,迸溅的玉色流光中,有团模糊黑影正以陨星之势坠落。
我僵直着脊背仰望苍穹,直到看清那竟是蜷缩成球的人形。
“这是......”喉间溢出的气音尚未成形,裹挟着月桂枝气息的飓风已扑面而至。
指尖发麻的瞬间,我看见那人形生物睁开了眼睛。
脊椎窜过电流般的战栗,心脏在胸腔擂出密集鼓点。
当冰凉的指尖触到我眉心的刹那,山风卷着松涛呼啸而过,漫山草木突然齐刷刷朝着月亮的方向俯首。
3我屏住呼吸蜷缩在槐树下,腐叶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
透过指缝窥见的妖物正蹲在十步开外,它周身笼罩着铁灰色的雾霭,每当夜风掀开雾帘,便露出树瘤般虬结的皮肤,暴突的猩红眼珠像两颗凝固的血块,獠牙刺破的嘴角淌下暗绿色涎水。
腐枝在足底断裂的刹那,我几乎是弹射着窜出藏身地。
耳畔炸开野兽般的嘶吼,浓雾霎时化作万千钢针刺向后颈。
狂奔中踩到绵软的物体——那分明是半截裹着寿衣的断肢!
踉跄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