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的笑容凝固了0.3秒,这个细微的破绽,与第三次轮回时她被戳穿谎言的反应分毫不差。
她转身时,红鞋鞋跟碾碎了一朵掉落的玫瑰,花瓣汁液在地面汇成齿轮形状——那是替身显形的标志。
3 逆位法则(上)晨光透过纱窗时,我正在研究陈绣娘送来的礼服。
裙摆内衬用银线绣着微型齿轮,针脚走向与蓝厅墙纸完全一致。
镜中倒影(不,这里是衣柜玻璃)里,我的朱砂痣仍在右颈,可陈绣娘耳后的刀疤,此刻却移到了左侧——对应第二次轮回,我被熨斗烫伤的左手腕。
“绣娘,你……”我抓住她的手腕,褪色的烫伤疤痕下,竟能摸到细碎的瓷片棱角。
第四次轮回的记忆突然清晰:洗衣房的碎瓷堆里,我曾捡到过刻着“陈绣娘”三字的工牌,边缘同样嵌着齿轮状的瓷片。
她的瞳孔闪过细碎光斑,像齿轮在视网膜上投下的重影:“小姐该换衣服了,夫人在等。”
早餐时,母亲腕上的翡翠镯子发出异常清脆的碰撞声。
我盯着镯子内侧,上次看到的“薇明”刻字,此刻已恢复成“明薇”——逆位法则在白天会短暂失效,却在餐具的倒影里露出破绽:银叉的齿尖本该朝左,倒影里却朝右,如同整个空间被齿轮强行翻转。
“砚秋怎么总盯着餐具?”
顾明薇递来涂满果酱的吐司,指尖擦过我手背时,我佯装失手碰倒牛奶杯。
白色液体在桌布渗成齿轮形状,而她袖口露出的皮肤下,竟有金属链条在蠕动——那是第五次轮回,我在齿轮陷阱里见过的、属于替身的机械躯体。
午后,我翻出陈绣娘的围裙,在口袋里发现半张泛黄的纸条,用凝血写着:“赤绳三结,逆位现形;玫瑰朝东,枢轴向西。”
字迹与第三次轮回时,我在洗衣房碎瓷片上发现的血字完全相同。
原来每个被吞噬的本体,都会留下这样的“规则残页”,作为给下一次轮回的自己的线索。
<当夕阳把玫瑰影子拉成十二道齿轮辐条时,我终于明白:所谓“玫瑰必须朝东”,是为了让替身误以为自己处于现实方位,而真正的枢轴核心,永远藏在与玫瑰指向相反的西方——就像陈绣娘耳后的刀疤,永远与我真实伤口呈镜像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