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何为断?”
席中众人皆是一怔。
此举,分明是设局当众围攻。
沈决本欲起身,姬玄昭却拂袖将他拦下,一语双关道:“兵部事多,将军宜休。”
众人愕然,她竟将沈决当众按住,毫无惧色。
李昭笑意加深,示意随侍取来文卷:“这是兵部昨夜呈上的‘火案复议’,列出八处证据,皆指向青州仓管为枉案。”
“姬大人愿一阅?”
姬玄昭接过卷宗,拈起酒杯,边看边饮,良久方抬眸:“八条证据,七处伪造,一处误导。”
“第一条所谓‘雷击木屑’系新炭涂烧,第三条图纸与实地仓构不符,第五条见证人李进——早在去年已病亡。”
她顿了顿,清声道:“但最有趣的是第七条,文中言‘仓中三日内未入他人’,可案发前一日,青州卫所换岗,临时安排江淮军补位三十人。”
“若真查账册,定有漏洞。”
此言一出,全席哗然。
兵部尚书脸色铁青:“你如何得知换岗事?”
姬玄昭轻摇折扇,笑道:“兵部每月交接调令,需存档一式五份,其中一份在礼部。
我昨日晚入典籍库,恰好翻到。”
“太子殿下想知我如何断案,不如再问问——为何青州仓案账面显示‘今年军粮增加五成’?”
李昭面色骤变!
这不是答复,这是——反将!
“军粮之事本宫不知——可兵部调令上写明‘太子监筹’。”
姬玄昭淡淡道,“太子殿下手下之人,替您做的,难道不该您来负责?”
李昭话锋被锁,竟一时语塞!
沈决在旁,眉梢微挑,眼里第一次多了点玩味。
他这个“夫人”,不是疯,就是天生拿命玩朝堂。
席中有文臣低声道:“太子怕是,反被那姬玄咬了口。”
李昭咬牙,强笑:“姬大人果然伶牙俐齿,本宫受教。”
“只是伶牙俐齿不敌朝纲实据,若青州案再误断半分,怕是陛下……”姬玄昭收起笑容:<“若再误断,姬某,自请下狱,甘领四十大板。”
全场一静。
——她居然当众请罪赌局!
李昭被她气得拂袖离席,强行收场谢宴。
……宴后,沈决与她一同行出宫门。
夜风微冷,沈决负手而行,忽而低声道:“你这样,不怕死?”
姬玄昭慢慢说:“我怕,但我不能退。”
“太子已盯上我,我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