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的眼睛看着远方,向我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没有文字记载,也不知“六十年还家子”具体是哪个朝代的事。
只知古时人的寿命不会超过六十岁。
一旦有老人超过六十岁的岁数,就会被视为不祥之人。
于是一种古老的习俗默默成型。
如果一个人在即将60岁的时候还未寿终正寝,儿女们就不得不在老人六十岁将至的前一个月或两个月,按照祖上的规矩将他搀扶进事前砌好的“井里”。
“井”口留下十几块砖,每送一顿饭就砌一块砖,直到砌到最后一块,饭也就不用再送了。
老人也就完成了他的人生之旅……“怎么会有这种习俗?”
我失声叫道。
邱祥看着我说:“这就是种习俗。
没有人产生什么异议,哪怕是坟中的老人,都会麻木地在井中等死。
那样的井中,既阴暗又潮湿,坐卧都不舒服。
每天看到自己的儿孙来送饭就意味着离死更进一步。
‘孝子们’在坟头哭一场,照样还得再放上一块砖。”
我突然感觉揪心地疼,想想那些在咒坟中活活耗死的老人,眼睛不觉一酸,声音有点哑地问:“我刚刚就掉进了咒坟吗?
为什么那坟是露天的?”
“因为文化大革命时期,社员们只看到了青砖的价值,他们理所当然地将他们砌成了猪圈。
他们踩着陶器片和遗骨走来走去,没有一丝怜惜。”
邱祥的眼中隐隐透着恨意,让他迷糊的双眼清晰了一点儿。
夜深了,我本想回家,邱祥却半开玩笑似的说:“前面那座山每年秋末冬至之时都会摔死一人,村里人当是山神祭品,见怪不怪了。
你想今年去看看山神吗?”
“不,不想。”
我结巴着说。
于是,我只能在邱祥的家中借宿一夜。
第二天,邱祥送我出了神地就走了。
他还美其名曰“怕人误会”,我翻了翻白眼,这个借口怎么说也得我先用啊!
到了家,家里人都熬红了双眼盼着我,几个伯伯找了一夜好没回来。
肖鸿也一脸憔悴地在我家中等我。
我在一片关心声、责难声、慰问声中告诉他们我掉进了一个洞里,后来被住在山上的邱祥救了,住了一夜。
家人一听邱祥的名字马上放下心来,只有肖鸿的脸还是一样苍白。
我心想,没想到那个秀里秀气的男人口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