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极了三百年前火照山巅那个愿为我挡下所有风雪的少年。
“霜河,”他突然转身,指尖抚过案上的引魂灯,“为什么我总梦见自己躺在寒雾弥漫的棺木里,听见有人哭着喊‘云铮,别怕’?”
灯芯突然明灭,映得他眼尾朱砂痣忽明忽暗,“还有这盏灯,我总觉得它的光,曾照亮过我灵魂里最黑暗的角落。”
我握住他冰凉的手,触到他掌心新结的薄茧——那是他近日跟着我学扎引魂灯时磨出的。
“那些是前世的梦,”我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就像你腕间的霜河纹,是我们刻在魂魄里的约定。”
窗外突然传来寒鸦嘶鸣,三片曼珠沙华花瓣穿过窗纸,落在引魂灯旁。
谢云铮拾起花瓣,瞳孔骤然收缩——花瓣上竟浮现出三百年前仙门议事殿的场景:十二位长老用锁魂钉穿透烬魂灯,而我,正将半颗心灯抛向爆燃的永夜核心。
“这是……我的记忆?”
他猛地站起,引魂灯被碰倒,灯油在地面勾勒出霜河纹的形状,“霜河,你腕间的伤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还有我颈后的魔纹,为什么总在月圆之夜隐隐作痛?”
我还未来得及回答,院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推开院门,只见三位身着青鸾纹道袍的修士悬浮空中,手中握着的,正是能绞碎魂魄的灭魂幡——是仙门的余党,三百年前参与过炼化永夜核心的长老。
“沈霜河,”为首修士冷笑,“你以为改了命盘,谢云铮就能逃脱永夜咒的宿命?
别忘了,他体内流着一半魔血,天生便是魔修的容器!”
谢云铮突然挡在我身前,颈后魔纹发出妖异的红光。
他望着修士们手中的灭魂幡,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三百年前在寒鸦渡,母亲将鲛绡帕塞进他襁褓;火照山巅,我为他挡下玄冰时,血滴在他眼尾凝成朱砂痣。
“你们不是要除魔吗?”
他忽然笑了,指尖掐出魔界剑诀,“那就冲着我来,别碰她。”
魔纹顺着手臂蔓延至掌心,竟在瞬间凝聚出半把烬魂剑——那是三百年前我用半颗心灯为他锻造的、唯一能伤到仙门法器的魔兵。
灭魂幡轰然袭来时,我看见谢云铮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本能地挥剑抵挡,却在看见我担忧的神色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