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久得宁听棠怀疑他俩是不是在房间里坐下准备开始喝茶了。
现在显然已经错过了闯出去的好时机了。
她八风不动地和沈译傥保持着这样暧昧的距离,等着外面的两尊大佛离开。
等得有些出神时,外面突然“轰”的一声炸响。
一道惊雷刺耳得像是要将这天地都劈开。
宁听棠被吓了一跳,脑袋差点就撞在柜门上。
还好沈译傥反应快,伸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还顺势把她的头往自己跟前带了带。
宁听棠瞪了他一眼:你又趁机占我便宜是吧?
缓缓往后仰。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盯着她看,挑了挑眉,特无辜:啊?我怎么了?
宁听棠翻了个白眼,扭开脸,懒得再搭理这个讨厌鬼。
江诉白一直没说话,宁听棠完全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膛,一下又一下。
等得心烦。
但她大气都不敢出,就盼着江诉白和卫祎能赶紧出去,别在这儿瞎聊了。
沈译傥倒好,特淡定,呼吸顺畅得过分,气息一下一下,非常均匀地喷洒在她颈间。
宁听棠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连他呼吸都是错的。”
她觉得沈译傥就是故意的,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剜了他一眼,撂给他一个“离远点”的眼神。
沈译傥笑着把脑袋又往她这边凑了凑,眼里满是挑衅。
宁听棠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独特的香水味。
与此同时,又隐隐闻到了一种特殊的味道。
不是香水味,就像是沈译傥身上自带的体香。
她讨厌这个味道,干脆屏住呼吸。
沈译傥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仔细打量着她,发现她在憋气。
于是特别坏,开始咧着嘴龇着牙笑,摆出各种样式的鬼脸。
宁听棠实在受不了这个幼稚的男人,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卫祎的声音再次响起,撒娇的口吻道:“干嘛?生气了?我开玩笑的嘛。”
江诉白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你倒是挺会以己度人的。”
“以己度人”——宁听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江诉白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损,谁也不放过,连自己都没放过。
“哎呀,我又不瞎!”卫祎娇笑着说,“那天在伦敦家里我可都看到了啊——傥哥眼睛都快黏宁宁身上了。”
宁听棠这才发现,原来卫祎和江诉白单独相处的时候,说话的语气这么嗲。
她真想冲出去敲爆卫祎的头。
黏黏黏,黏你个鬼,如果你不看沈译傥,又怎么会知道他眼神在黏着谁!
卫祎说完话,过了好几秒,江诉白都没出声。
宁听棠仍闭着眼,眼球动了动,闲着也是闲着,又想象了一下江诉白此刻的表情。
……算了,不想了。
江诉白这人似乎天生就没什么表情,看什么都云淡风轻,说话永远慢吞吞像没睡醒。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又是什么心情?
他会生气吗?
好像从没见过江诉白生气的样子,听别人说,他就是个笑面虎,连生气都是笑眯眯的。
宁听棠正琢磨着,卫祎下一句话就让它知道了答案。
江诉白没生气。
因为卫祎不但没收敛,反而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她娇声说道:“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傥哥对宁宁有意思,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