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惊涛骇浪。
我这才记起,我一直未见鱼聆。
“……鱼聆呢?”
小八冷笑:“她?
遍寻宫殿都不见人影,怎么,你还想见她吗?”
我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八拉着我往金銮殿走,狠狠把我推到父皇榻前。
“你看,父皇不是中毒是什么?!”
我望着榻上人发青的脸,怎么也不能把他和我记忆里威严的父皇连在一起。
好痛苦。
曾经无数次的,在夜里想起他,恨他辜负了母后,不信任我,咬牙想让他消失,可如今他真的走了,我却泪流满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人痛到极致是不会说话的。
苏公公从我身后走过来,低声道:“陛下驾崩前曾传口谕,由您做为新帝继位。”
我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着他。
我想我一定很狼狈,因为苏公公眼里有讶色。
殿内一时沉默,有急切的脚步声从外传来。
德安跑进来,他看见我,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慌乱:“……六殿下。”
“边关急报,梁国向我朝开战了……”<6 新帝继位这份战报从度风关送往京城,大概是八日的时间。
而战场瞬息万变,我并不知道度风关在这八日里是否失守。
我在父皇灵前继位,由苏公公宣读诏书,我听见外面的人齐声高呼“万岁”。
我没有丝毫愉悦,回殿想避开臣子略带担忧的视线。
三哥红着眼来找我,我以为他是不服气,可他只是请命去度风关。
我坐在皇座之上,冕旒上的珠玉遮挡了我的视线,我看见三哥静静站立的身影,心里莫名沉闷。
“请陛下应允。”
他没有看我,只是低下头。
我不说话,他便跪了下去。
“三哥……”我叫他。
他没有应答,半抬起头看我,目光平静。
他怨我。
这眼神让我想起小八,还有她离开金銮殿时一字一句说的话:“六哥,你会把我送去梁国当质子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想到鱼聆。
她自嘲一笑,又说:“我愿意的,和亲也可以。”
我没有勇气和三哥对视,目光凝在眼前闪烁的珠玉之上。
三哥的身形被模糊成几片光晕,我只能看清他垂地的黑色袖袍。
原来拥有权力之后,什么都看不清。
“准。”
我说。
我不看他,三哥却笑了:“奕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