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尖叫着跳脚,疯了似的将我弟推下了床。
连带着所有机器全部带翻,我看见氧气管被扯下,没一会儿,检测仪滴滴几声拉成了一条直线。
顾若风有些害怕,颜雪刚好走进来,他站在了她身后寻求庇佑。
“颜老师,安哥又打我……”
我看着眼前的乱象,脑子嗡嗡作响。
我想过很多次解脱,但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看着弟弟一动不动的尸体,右手手背上的黑痣刺痛了我的眼。
就在刚刚,我亲眼看见了拔掉氧气管的手上有一颗黑痣。
弟弟,亲手拔掉了自己的氧气管。
颜雪明显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咳了几声。
“这样吧,你打顾若风的事情,他也不计较了。今天这事儿,你也别追究。”
“你弟弟都瘫了这么多年了,一个男人这么没自尊的活着还不如体面的死去。”
颜雪两句轻飘飘的话,带走了我弟弟的一生。
“你爸是不是又欠赌债了?三百万是吧,我等下给你。”
“阿聿,别闹了。”
颜雪像是施舍一个乞丐,说了几句后离开了。
阿聿……
她五年没这么叫过我了。
我突然想笑,又有点想哭。
心里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
终于解脱了。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爸爸的尸体没火化,我火化了弟弟的。
因为没什么亲人,也没办丧礼。
走出火葬场的那一刻,我给林雨薇打了电话。
“林雨薇,来接我吧。”
我捧着弟弟的骨灰盒回到了家。
那几个男学生又涌进来想拿东西,我和往常一样没阻拦,甚至搬出了不少存货。
他们眼底冒星光,开心地不行,拿了自己挑中的走了。
唯独那个装着我和颜雪回忆的箱子,没人要。
他们不要,我也不要了。
晚上,我又一次将离婚协议递给了颜雪。
“谢聿安,你到底作够了没?”
颜雪不出意外又一次动了怒,不仅摔碎了我弟的骨灰罐,还把我锁在了房间里。
林雨薇翻墙接走我的时候,我惨淡的上半生才彻底有了结束的意思。
颜雪喝了一宿的酒,醒来时下意识找醒酒药。
“王妈,醒酒药呢?”
“都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