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带人那天，宫铭还在办公室砸东西。
“周雯！
你这个毒妇！”
他挣脱警察冲到我面前，领带歪斜，嘴角沾着白沫，“你以为赢了？
我——你贪污的137万藏在母亲床垫里，”我打断他，“给方梨买的公寓登记在她表弟名下。”
把女儿往身后带了带，“需要我继续帮纪委同志补充吗？”
宫铭突然哑火的样子，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女儿突然从我身后探出头：“爸爸，警察叔叔说撒谎的人要坐牢。”
宫铭被押进警车时，女儿小声问我：“妈妈，我们以后能养只小猫吗？”
我点点头，蹲下来给她系鞋带：“要橘色的，右耳有块疤的那种。”
三个月后，我在菜市场遇见婆婆。
她蹲在烂菜叶堆里捡芹菜，抬头看见我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雯雯！
妈知道错了——您认错人了。”
我把养老院宣传单塞进她手里，“这家每月只要00，特别适合……”瞥了眼她破洞的袖口，“吃剩饭的人。”
她找到最便宜的养老院，八人间，床单发黄，永远有尿骚味。
同屋的老太太们知道她儿子的事后，集体排挤她：“人渣的妈还有脸吃饭？”
“把她假牙扔马桶里！”
除夕夜，院长难得加餐。
婆婆分到的饺子里有怪味，她狼吞虎咽吃到第三个时，突然口吐白沫——有人在她饺子里包了洗洁精。
护工赶来时，她正趴在地上抽搐，周围老人都在笑：“大过年的，洗洗肠胃多好！”
宫铭入狱后，因为“教授”的特殊身份，成了监狱里的“香饽饽”。
第一天洗澡时，几个纹身大汉就把他堵在角落。
“听说你喜欢男学生？”
领头的咧嘴一笑，一桶消毒水当头浇下，“哥几个给你消消毒。”
消毒水灼伤了他的眼睛，但比起后来遭受的，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被安排刷马桶，必须用牙刷一点一点抠干净每个缝隙。
半夜常被“查房”，被子永远都是湿的。
三个月后，他精神崩溃，被送进监狱医院。
保外就医那天，他趁警察不注意，从精神科七楼窗户一跃而下——“砰！”
尸体正好摔在一辆运送厨余垃圾的卡车上，和烂菜叶、鱼内脏混在一起。
第二天的都市报社会版角落写着：《前高校教授坠亡，遗体与垃圾同运》。
我当选院长那天，学院门口立起新的标语：师德红线：欺压师生者，必遭周雯式反杀院长办公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我正批改文件，突然听见“喵”的一声——女儿领养的小橘猫“橘子”叼着一张照片跳上办公桌，照片上是十年前我和咪咪在旧家的合影。
女儿萌萌赶紧跑来抱起它：“橘子不许捣乱！”
她现在已经会帮我整理教案了，八岁的个子蹿得飞快，辫子上总沾着猫毛。
“妈妈，”她突然指着照片，“橘子和咪咪长得好像哦。”
我摸摸她脑袋：“因为它们都是勇敢的小猫。”
就像我们一样。
搬家那天，萌萌在新房子墙上画满彩虹。
“这是我们的新家。”
她认真地在门框刻身高线，“以后每年都要画一条。”
橘子突然窜过来，爪子在未干的颜料上踩出一串小梅花。
我们相视一笑，那痕迹就永远留在了那里——就像所有伤痕，终将变成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