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顿地。
“你的命运,从你踏进这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李叔那充满恶意的宣告,像淬毒的冰锥钉入我的脊髓。
命运?
祭品?
每一个字都在嘲讽我刚刚燃起的、用一只眼睛换来的微弱生机。
绝望的寒意几乎要将我冻僵,但比寒冷更甚的,是胸腔里翻腾的、灼热的怒火。
不能死在这里,至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为零件。
我强迫自己颤抖的身体停止抖动,抬起头,用仅剩的左眼迎向他。
那琥珀色的微光或许在他看来只是怪异,却是我此刻唯一的凭恃。
“我……我认了。”
我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刻意挤出的认命和疲惫,“李叔,你说得对,我能跑到哪里去呢?
这山,这工坊……或许就是我的命。”
李叔佝偻的身体微微一顿,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讶异,但更多的是审视。
他没立刻接话,只是用那根沉重的拐杖,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发出“笃、笃”的声响,仿佛在衡量我话语里的真伪。
“你想通了?”
他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我低下头,避开他探究的动作,肩膀垮塌下来,做出彻底放弃抵抗的姿态。
“我还能怎么样?
反抗?
拿什么反抗?
连眼睛都……都丢了一只。”
我适时地抬手,碰了碰空洞的右眼眶,那里传来的钝痛让我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这并非完全的表演。
“我只想……活下去。
就算……就算最后还是……”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调,“李叔,工坊里有什么活计吗?
我总得做点什么,不然……我怕我会疯掉。”
李叔沉默了片刻,拐杖的敲击声停了。
他挪动脚步,走到我面前。
“哼,算你识相。”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既然认命了,就别动歪心思。
工坊里缺人手打扫,那些‘孩子’们……也需要定期清理。”
他口中的“孩子们”,让我胃里一阵翻搅。
但我压下恶心,挤出一个顺从的回应:“好,我做。
只要……只要能让我安稳待到……”接下来的几天,我成了工坊里一个沉默的幽灵。
我打扫布满灰尘的角落,清理废弃的零件,搬运沉重的木料。
李叔起初还处处监视,但我的“麻木”和“顺从”似乎让他逐